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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变化论文样例十一篇

时间:2023-02-15 19:22:37

全球变化论文

全球变化论文例1

一、全球化对公司治理制度变迁的影响

(一)全球化经济竞争的影响

随着全球化的发展,产品市场的竞争拓展到国际层面上。全球产品竞争能够或消除一个治理结构体制中最无效率的特征(Rose,2003)。世界范围内日益增多的产业领域的竞争将使现存的公司治理结构可能存在的无效率暴露无遗,从而促使公司治理的趋同(Moerland,1999)。因此,产品市场竞争的全球化,将促使公司治理向更有效率的方向发展。全球化将使得产品产品市场的竞争更加激烈,因而改善公司治理的动力也越强。公司治理竞争不仅会影响企业竞争力,而且会对整个国家竞争力产生影响。

20世纪90年代后期,美国经济高速增长,超过了日本和欧洲。尽管影响经济发展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公司治理的不完善被认为是造成欧洲和日本经济在与美国的竞争中处于下风的重要原因。在这种背景下,日本、德国等国纷纷对公司治理进行改革,借鉴英美公司治理的经验和做法,从而导致其公司治理一定程度上趋同于英美模式。

(二)国际投资者日益提高的影响

金融资本的控制者是造成全球公司治理运动的关键因素。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资本国际流动性显著增加,跨国投资日益增多。当外国投资者参加到公司以后,势必会要求公司治理方面的国际协调。而且,由于外国投资者在上市公司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因而可以对上市公司的治理问题发挥重要作用。

从国际资本的流向来看,作为主要的资本输出国之一,美国的资本大量流入到欧洲及亚洲国家,在此背景下,尤其是来自美国等发达国家的投资者,会以英美模式公司治理的优越性为由要求受资国和被投资公司改善公司治理,包括提高公司信息披露的透明度、加强公司内部监控等等,从而导致这些国家的公司治理向美国模式趋近。正如Steinmetz和Sesit指出的。美国全球投资的最严重后果就是迫使欧洲公司改变其经营方式并采用美国公司的价值观。

(三)资本的全球化竞争

随着资本流动的国际化,由于资本的稀缺性,各国也对外国资本展开了竞争。而不同的公司治理也会对投资者意愿产生重大影响。为了吸引外国投资者的资金,那些公司治理不完善的企业就会借鉴其他国家或地区公司治理方面的良好做法,以完善治理结构、提高投资者的保护程度,从而提高投资者的信心。因此,对资本,尤其是对国际资本的竞争,是公司治理趋同的重要动力来源。

就公司层面来讲,为了筹集资本并降低资本成本,公司有建立完善的公司治理的动机,公司间对资本的竞争会促使公司治理自发的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就国家层面来讲,尽管在法律框架上存在差异,但为了能够在全球权益市场竞争中取得资本,就必须采用国际认可的公司治理原则,从而促使其公司治理向公认模式趋同。

(四)法律全球化影响

公司治理制度与其所在社会现有制度之间,具有互补关系,也就是说社会中各种制度安排是彼此关联的。公司治理和社会法律体制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特定的公司治理是与特定的法律体制联系在一起,同时也正是由于这种互补性给公司治理趋同造成了阻力。

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发展,将促进法律的全球化。尽管法学界对于法律全球化问题存在争议,但客观地讲,全球范围内法律已经表现出一定程度的趋同化,尤其是在私法领域。对于公司法和证券法而言,全球化的趋势就更为明显。法律对于公司治理具有重要影响,因此,法律的全球化将对公司治理的趋同化起到积极地推动作用。

二、公司治理超同的阻力

作为一种制度安排,公司治理的变迁具有明显的路径依赖特征。每一个国家的模式或机制都是建立在其特有的文化、历史、技术因素基础上的,公司治理机制的差异反映了每个机制产生的路径。路径依赖的特征,决定一国公司治理的变迁是沿着起原先的路径不断演进的,除非强大的外力去改变它。公司治理的路径依赖决定了公司治理趋同的困难。

尽管在全球化的影响下,公司治理产生了一定程度的趋同,但是,在趋同过程中,这些国家或地区并非完全与原先的模式割裂开来,而是在原先路径基础上进行的改革。趋同以后的公司治理,很大程度上仍然是原先的特征。

(一)内部控制模式的持久性

1、德国

到目前为止,德国公司治理尚未发生根本性的改变。支持内部控制制度的治理联盟并未受到影响。总的来说,德国的公司治理仍然是内部控制、利益相关者导向的,并没有被股东导向所取代。尽管德国在一定程度上借鉴了英美的独立董事制度,逐渐在监视会中增加外部人员,但总体上,德国公司目前仍然在采用双层制委员会进行内部控制。事实上,近年来,德国还加强了监视会对管理者的监督,从而使得内部控制更为有效。Bebchuk和Roe(1999)指出,即便德国修改其法律允许公司自愿选择公司治理结构,而不是强制要求采用双层制,其现有的双层制结构仍会有较强的持久力。因为双层制结构已经存在多年,由于路径依赖的原因,即使它是无效率的,也仍然会持续下去。德国目前的公司治理制度既包含了原先的银行导向制度又包含了新的市场导向制度,因此是一个混合模式。

2、日本

在日本对商法进行修改、允许公司采用独立董事和委员会制度后,有许多日本企业反对采用美国的公司治理模式。尽管日本公司治理一定程度上借鉴了许多其他国家的做法,尤其是允许采用独立董事制度,这表明其公司治理发生了巨大变化,但总的来说,日本的公司治理仍然主要依靠内部控制,交叉持股、主银行制度等的影响仍然存在。因为,日本传统的终身雇用制、年共序列等一系列制度安排与其公司治理形成了强烈的互补关系,这决定了其现有的公司治理难以一下打破。

(二)外部市场控制模式的持久性

全球变化论文例2

当前,全球变暖及极端天气灾害的增加使保险业面临严峻挑战。近一二十年来因气候灾害引起的保险损失逐年增大,2006年的飓风、2007年的洪灾和山林火灾更是使得保险公司损失惨重,股东和客户都更加担忧保险公司能否适应气候变化的影响。幸运的是,保险公司正逐步认识到,气候变化在制造威胁的同时,也为保险行业带来了新的商业机会。当前,世界保险业应对气候变化的方式已经出现了转折,从消极回避发展到积极应对,力图把气候变化风险转变为气候变化机遇。伦敦劳合社就认为,保险业必须行动起来,积极适应气候变化趋势,才是生存之道。保险业过去在火灾和地震等灾害风险管理中发挥了领导作用,当前保险公司也极有可能创造出预防损失的方法和产品来为客户、政府和公司自身减轻气候灾害的损失,同时减少温室气体排放。

面对气候变化的空前挑战和纷繁复杂的市场情况,如何选择应对气候变化的行动方式,已成为中国的保险公司、再保险公司、保险经纪公司、保险监管机构及政策制定机构关注的问题。本文研究了世界保险机构应对气候变化的主要方式方法,以资借鉴。

一、全球气候变化对保险业的影响

2007年初,TICC陆续了第一、第二和第三工作组第四次气候变化评估报告(决策者摘要),使气候变化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报告指出,近50年气候变暖主要是由人为活动引起的可能性,从2001年第三次评估报告中的66%提高到2007年第四次评估的90%以上,进一步从科学上确认了人为活动引起全球气候变化的事实。气候变化将增加自然灾害,数十亿人将受到影响,上亿人将面临饥荒的威胁。世界不安甚至恐慌情绪日益浓厚,舆论声称“气候变化是人类21世纪最大的挑战”。

保险业与气候变化有着天然的联系,被作为检测气候变化影响的一个重要窗口。IPCC报告用专章描述保险与气候变化的联系,认为保险将在应对气候变化领域中发挥重要作用。从金融服务来讲,保险是主要的风险分担机制;从实体经济来讲,保险是主要的风险管理机制。在保险服务可得和保费可支付的情况下,保险也是消费者长期福利和发展的保证。通过气象灾害损失数据的计算,保险提供了一个全球气候变化的观察窗口,同时保险业对气候变化的敏感性也决定了保险同时也是解决气候变化问题的重要途径。保险业必然成为人类社会应对气候变化风险的先行者和排头兵。

保险业影响巨大。保险是世界上最大的行业,2006年全球保费收入逾4万亿美元,是石油工业的3倍,按国家收入排序将排在第3的位置。保险业还是现代社会经济金融的支柱之一。保险业的政策选择,将对全球应对气候变化产生举足轻重的影响。保险业具有风险管理的天然优势,保险业在帮助社会应对气候变化挑战,管理气候变化风险中具有独一无二的、强有力的历史责任。保险政策对气候变化政策的实施也有非常大的影响。例如,在美国,可再生能源相关的保险产品使更多的公司和投资者参与到可再生能源投资项目和快速增长的碳排放贸易项目中来。就像保险业在减轻建筑火灾和地震中被证明发挥了领导作用,人们寄希望于今天保险业能够更好地推动社会对全球变暖的认识,以及深入的前瞻性的思考和创造出使气候变化影响最小化的方案。

气候变化对保险业影响非常大。气候变化直接导致气温升高、海平面上升、飓风和暴雨。对公众健康、农业生产、森林抚育、水资源管理、沿海地区、生态系统都会产生较大危害。气候变化对保险服务的可得性和可支付能力都有负面影响,潜伏着放慢保险业发展并且把更多负担转嫁给政府机构和个人的风险,包括财险、健康险、寿险、责任险等大多数的险种都会受到气候变化的负面影响。应对气候变化要求保险能够更好地应付不确定性。

二、世界保险业应对气候变化的总体状况

(一)越来越多的保险公司关注气候变化

伊万·米尔斯(EvanMills2007)的研究表明,保险公司正在积极回应气候变化挑战。就美国而言,与3年前美国保险公司几乎都对气候变化不感兴趣的状况相比,当前已经出现的气候变化相关新保险品种的飞速发展非常令人惊讶。调查表明,美国保险公司对气候变化议题的关注程度从2003年的15%上升到2007年的68%,美国以外的保险公司对气候变化议题的关注程度从2003年的50%上升到2007年的84%。世界保险业对气候变化的关注经历了2006年的低潮,2007年又迅速升温的过程。2007年保险公司应对气候变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较大变化,开始把气候变化作为机遇而不仅仅是风险,同时保险公司开始回应气候变暖,而不仅仅是从出现了较多飓风灾害使金融风险增大的沿海区域保险市场撤退。Ceres的主席MtnayS.Lubber认为,减轻气候变化相关的财务损失的新产品快速增加,有助于导致气候变暖的污染物的减少。当然,与我们所面临的挑战相比,当前保险公司的反应还微不足道,需要更多的保险公司,尤其是美国的保险公司应当行动起来。

事实上,目前随着气候变化及天气损失的增加,保险领域已经发出了成百上千的应对气候变化的新的倡议。气候变化相关的保险产品在一些保险公司也是新的保费增长点,风能、绿色建筑、碳贸易及其他气候变化回应领域的保险已经达到了创记录的水平。但是,为了应对气候变化这次工业文明史上最大的挑战,保险公司需要创造更多更有效的新产品。

(二)各种利益相关者都开始不同程度关注气候变化对保险业的影响

保险经营主体越来越关注气候变化,保险经营主体主要有保险公司、再保险公司、保险经纪公司、保险公司、经纪人和人等。保险精算模型越来越关注气候变化,如RMS公司建立了第一个cat预测模型;保险经纪公司越来越关注气候变化,如MMC公司制定了气候变化白皮书,与客户签订相关合约,开发新产品。再保险公司更加关注气候变化,瑞士再保险公司、慕尼黑再保险公司、通用再保险公司都采取了气候变化行动方案。

投资者也越来越关注气候变化。拥有3万亿资产的投资公司INCR加入到碳排放披露(cDP)计划中来,INCR致信全球30家最大的保险公司,要求公司提供更好的气候变化信息披露,Mercer调查显示,58%的机构投资者认为气候变化是非常重要或相当重要的经济条款,或预期至少在5年内会变得更加重要。

政府部门和消费者也更加关注气候变化,强烈支撑政府采取管制政策,世界经济论坛把气候变化列为头号商业挑战。国际社会日益频繁的多边或双边活动,如达沃斯论坛、G8+5峰会、中外领导人会晤、APEC峰会,都把气候变化作为重要议题。甚至联合国召开特别会议,美国召集世界主要经济体首脑会议,专门讨论应对气候变化问题,形成了气候变化新的任务执行力量。事实上,只有当股东、客户以及商业伙伴都在关注气候变化的情况下,初级保险公司才会真正具有应对气候变化挑战的压力。

(三)不断涌现应对气候变化相关的保险新产品

国际保险业监管协会2007年年会上的一个报告宣称已经出现了数百个新的保险合约,包括绿色建筑信用、发展中国家的干旱保护、激励使用可再生能源、碳排放贸易等等。伊万·米尔斯调查了26个国家190家保险公司、再保险公司、保险经纪公司以及保险组织的成千上万种产品、服务和其他活动,从中甄别出422种涵盖了气候变化解决方案的创新产品,包括能效、绿色建筑设计、碳排放贸易、风能、生物燃料和可持续性导向的保险活动。这422种保险有40%是由美国公司发明的。这些行动在经济中能耗强度最大的那些部门中都有显著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潜力,例如,机动车排放的温室气体占了美国温室气体排放总量的25%。另外诸如驾驶即付费的保险政策以及鼓励混合动力汽车可以享受9折或更多优惠这样的政策,将大大减少相应的温室气体排放。建筑排放的温室气体占了美国温室气体排放总量的三分之一,有保险支持的绿色建筑行动可以减少50%能源消耗及排放。比较成功的保险例子包括,伦敦的WillisHoldings公司投入了一项新产品来弥补风电厂的生产不足的问题,以支撑风电这种绿色电力的生产。AXA公司为风电场提供了范围全面广泛的保险,2006年该项目产生了1400万美元的保费收入。列克星敦保险公司(AIG的成员公司之一)在2007年秋季也引入了该险种,此外,该公司还改良了绿色险种,提供了一种全新的绿色家庭财产险,同时还提供绿色公司建筑财产险。菲尔曼基金2006年引入了一种全新的。适合绿色商业建筑的保险产品,2007年已经扩展到50个州。

由于认识到减少驾驶意味着降低车祸风险和减少能耗,世界范围内已经由19家保险公司提供了“现驾现付(PAYD,Pay—as—you—drive)”保险品种。监测表明,PAYD能够减少10%~15%的总里程数。法国AGF保险公司20%的新客户选择了PAYD险种。日本的Japan’sSompoInsurance公司为325万驾驶低排放汽车的保险客户的保费优惠折扣。日本TokioMarineandNichido公司与623万保险客户签约,为顾客选用低排放和低里程的车提供保费折扣,占其车险客户总数的48%。

尽管与几年前保险公司几乎都对气候变化不感兴趣的状况相比,当前的态势已经较好了,但是,为了应对气候变化这次工业史上最大的挑战,保险公司需要创造更多的新产品。

三、世界保险业应对气候变化的主要行动

(一)非盈利公共机构推动了研究和信息的传播

诸如Ceres,Lloyd,IAIS,IPCC这样的机构都为保险与气候变化的相关研究、信息传播贡献了大量的力量,为公众、保险公司、保险监管机构、投资者的行为转变发挥了积极作用,还出现了一些特别有成效的项目,如碳排放披露项目(cDP)。CDP项目是一个独立的非盈利组织,其目的是就气候变化给股东价值以及商业运作带来的意义,在股东和公司之间建立长久的关系。该组织的目标是促进在高质量信息的支持下进行对话,由此对气候变化作出合理的反应。CDP为资产管理总额达到41万亿美元的机构投资者提供协调秘书处,该秘书处将代表这些机构投资者寻找有关气候变化所带来的商业风险和机遇的信息,并从世界上最大的公司(2007年为2400家)那里获得温室气体排放数据。7年来,CDP已经成为碳排放披露方法和过程的黄金标准。CDP的网站收集了全世界最多的公司温室气体排放数据。而包括本文所使用的一些保险公司与气候变化的信息都是该项目提供的。CDP将其信息请求以及从公司那里获得的反应公布于众,从而充分利用其数据和过程,帮助决策者、咨询师、会计师和营销者加快行动。

(二)保险公司的主要行动调查统计

保险公司应对气候变化的行动主要集中在以下10个方面,理解气候变化问题、推动损失预防措施、制订低风险的行为标准、影响公共政策、碳风险揭露、创新保险险种、案例推广、推动损失预防措施、制订低风险的行为标准、投资于气候变化解决方案、理解气候变化问题、碳风险控制和补偿的、为客户的改进提供资金。其中,39%的公司选择了理解气候变化问题、影响公共政策行动,35%的公司选择了创新保险险种行动,33%的公司选择了案例推广行动,26%的公司选择了推动损失预防措施行动,13%的公司将会制订低风险的行为标准,12%的公司会投资于气候变化解决方案,11%的公司表示将进一步理解气候变化问题、同意进行碳风险揭露,4%的公司已经开始为客户的改进提供资金。这个结果表明,大多数保险公司已经认识到气候变化问题的重要性,但是仍然在等待观望最佳的机会,真正进行直接投资活动的仍然比较少。

(三)顶尖保险机构的对策

1AIG公司。美国国际集团(MG)是世界最大的保险公司,是保险和金融服务行业的领导者之一,也是全球首屈一指的国际性保险服务机构。AIG在全球130多个国家及地区开展业务,公司股票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伦敦、巴黎、瑞士及东京的股票市场均有上市。2005年,MG成为第一个制定气候变化政策的美国保险公司,并且加入了Ceres气候变化投资者网络,致力于在整个保险行业传播气候变化知识,推动美国每个保险公司理解、适应和改善气候变化对保险业的影响。事实上,保险业作为最先迅速对气候变化做出实质性应对措施的行业,MG在其中发挥了领导作用。

2瑞士再保险公司。不仅AIG不断新的气候变化政策,世界最大的再保险公司瑞士再保险公司(SwissRe)也在应对气候变化上投入大量精力,不仅支持游说美国通过碳排放总量控制的法案,还在其董(监)事及高级人员责任险的高级客户群体中开展了关于气候变化的调查,甚至直接参与和资助气候变化科学研究和气候变化经济影响调查。瑞士再保险公司和慕尼黑再保险公司正在推出微型保险,用于那些过去不存在保险活动的发展中国家。瑞士再保险公司2007开发了一个气候变化适应项目——项目使用气候模型和卫星数据来确定何时为肯尼亚、马里和埃塞俄比亚因干旱而食物短缺的农村提供承诺的援助。瑞士再保险公司也为印度的32万小农提供与气候相关的保险产品。

3Marsh保险经纪公司。世界最大的保险经纪公司Marsh正致力于机构客户关于气候风险的需求,开发出了新的产品和服务。

4Lloyd倡议。国际保险业历史悠久和最有影响的保险组织劳合社发出号召呼吁全球保险业采取行动应对气候变化挑战。

四、世界保险业应对气候变化存在的问题及下一步的方向

1当前,最重要的问题是要齐心协力,共同应对气候变化挑战,投资者与保险公司都同样处于气候变化风险中。保险公司应该认真考虑气候变化可能对全球固定资产价值的影响,这将会产生保险可靠性降低的情况,因为财产价值倾向于受新的消息的严重影响。针对这样的情况,保险公司,保险监管机构,政策机构有责任去应对这样的自然风险和运营风险。保险公司应该积极响应号召,无论是公共组织或是私人组织,采取行动监测损失发展趋势、改进巨灾模型、削减气候变化诱因、准备适应气候变化的影响。

全球变化论文例3

尽管善于全球气候的科学问题还不完全清楚,但是,自1992年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以来,人们关于全球气候变化对于人类的影响,以及人类应该采用什么样的策略的研究已经成为一个热点问题。 一、 全球气候变化问题的特点 和别的问题一样,人类关于全球气候变化问题的认识和行动经过了一个历史过程。19世纪末科学家就认识到存在温室效应,认识到人为的温室气体排放量在增加。到了20世纪50-60年代,科学家进行了很多测量工作,也发展了一些理论模型。在60-70年代,人们开始研究与气候变化相关问题,并引起了政治家和国际组织的关注,并着手考虑与政策有关的行动。80年代,随着全球气候变化的科学证据的增加,国际社会和公众日益关注此问题,参见表1人类引起的几种温室气体排放的历史发展特征。到90年代,人们开始采取行动,1992年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通过了《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 与别的问题不同的是全球气候变化问题影响的广泛性和不可逆性。全球气候变化对于社会经济的影响是多方面的,既对于农牧业,林业有影响,也对于水资源,能源使用,经济活动水平等有影响,是涉及到所有的国家和所有的人的大问题。同时,全球气候变化又是不可逆的。因此,各个国家和不同的人群对于这个问题都给予很大的关注。 二、 全球气候变化问题对于我国的挑战 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我国的首要任务是消除贫困和发展经济。但是,我国的开放和经济的全球化又使得我国不能与世界隔离。因此,我们应该密切观察变化,并作出相应的对策。 在全球气候变化方面,我国在很早就面临明显的压力。1998年京都会议之后,这种压力更加明显化,也更加强大。 1998年在日本京都召开的"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缔约国大会上通过的"京都宣言"中,欧共体、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均承诺了到2010年左右的温室气体限控指标,其中欧共体、美国、日本到2008-2012年的排放量,分别比1990年减少8%、7%和6%,发达国家(包括东欧)整体上将减少5.2%从而使全球减缓温室气体排放的目标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京都宣言"表明,在人类对于气候变化问题的认识逐步加深的情况下,发达国家不得不率先承担减排义务。但是,会议其间我国和其他一些发展中国家也承受了比以前更大的压力。 除了发达国家国家利用国际环境问题向我国施加政治压力之外,我国C02排放的基本国情也是我国不能不充分认识到的。 首先,我国C02排放的总量占全世界C02排放量的比重已经比较高,并呈明显的增长趋势。根据中国国家研究报告的估计,我国1990年的C02排放量约为560Mt-c,占全球人类活动引起的C02排放量的l0%,居全世界的第二位,如图1所示。根据我国"九五"计划和2010年规划,国民经济仍将保持高速增长的势头,到2010年我国GDP按不变价格计将达1990年的5倍,即使采取比80年代更大的节能力度,能源消费弹性低于0.5,到2010年的一次能源消费总量,也要超过20亿吨标煤。根据我们的估计,到2010年,我国C02 排放量将达1300Mt-c左右,为1990年C02排放量的2.3倍。在2010-2020年期间我国C02排放量将可能超过美国1990年的C02排放量,成为世界上第-个C02排放大国。 另一方面,1990年西欧、美国、日本的C02排放量分别为1306、883和272Mt-C,按其减排承诺,2010年与1990年相比,其减排量分别为53.0Mt-C,91.4Mt-C和16.3Mt-C,总计160.7Mt-C;而中国2010年将比1990年增加740Mt-C,中国增加的排放量将是上述三者减排量的4.6倍,也就是说,其减排的效果将为我国的增长所湮没。随着我国经济实力的增长,发达国家要求中国控制排放和承担减排温室气体义务的呼声和压力,将使我国面临越来越严峻的局面。 其次,如果按照世界的平均水平来估计,我国C02 排放的增长余地也已经不大。在C02排放限额指标问题上,我国坚持人均的原则。我国1990年人均C02排放量为504kg-C,大约为世界平均水平的一半,美国的l/l0,日本的l/4,如图2所示。到20l0年我国的

全球变化论文例4

一、全球气候治理成为新研究热点

2009年备受期望的哥本哈根气候大会没有达成有法律约束力的国际协议,国际气候制度遭受了重大挫折。之后,2010年的《坎昆协议》、2011的"德班平台"避免了气候制度的一败涂地,多边的国际谈判得以延续,并在2012年和2013年的气候谈判中取得了一定进展,但联合国机制下的政府间多边协议模式的有效性仍然备受质疑。对此,各国学者在既往国际气候制度研究的基础上,试图利用新的视角、新的理论、新的方法来认识全球应对气候变化的新形势,解释人类行为与气候制度间的辩证关系,为气候制度设计合理可行的方案。而"全球气候治理"就是这样一个新的研究视角。

(一)"全球气候治理"研究文献数量徒增

2010年以来,以"全球气候治理"为研究视角或主题的文献数量明显增加,"全球气候治理"已然成为国内外国际气候制度研究的热点和焦点,且理论化趋向明显。据谷歌学术搜索结果显示:2010年,以"全球气候治理"为主题或题目的英文研究文献数量分别为24篇和12篇,比2009年增加了100%和500%。从中国知网国内文献检索的结果看,2010年之前,以"全球气候治理"为主题公开发表的文献可谓凤毛麟角, 2010年,国内以"全球气候治理"为关键词和题名的文献分别从2009年的0篇激增到23篇和8篇,全文中出现"全球气候治理"一词的文献则超过了历年总和的两倍强,高达90篇。

(二)"全球气候治理"涵义辨析

"全球气候治理"研究目前尚处于发展过程中,并未形成完整的、清晰的、统一的学术界定。在2009年前的文献中,"全球气候治理"多指在《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下国家行为体为应对气候变化问题而采取的集体行动 。在2010年以后的文献中,"全球气候治理"成为上述转变的"代名词",多指"超越民族国家的全球治理" ,是包含国家和非国家行为体在内的,多层次的、分散化的应对气候变化的治理行动 。

二、全球气候治理研究的问题向度

哥本哈根气候峰会后,国际气候政治的重大转变引发了国际气候学界"全球气候治理"研究热潮。其中,一些新的重大问题被提出来:

(一)全球气候治理中的非国家行为体(Non-state)

在国际结构"解构"下,学界开始以气候变迁议题作为适用的分析主轴,对非国家行为体在全球气候治理中的形成、机制、作用和影响等相关问题进行研究,旨在更好地认识非国家行为体如何促进国家行为体与非国家行为体的良性互动,来弥补国家在推进全球气候治理时的不足之处。王金梅认为,非国家行为者更能以维系国际社会正义、抑或全球生存利益为主要目标协助谈判,成为实现国际气候治理目标的重要一环 。陈淑蓉认为知识社群利用提供客观的知识证据影响国际谈判内容和议题的进程 。Frank Biermann认为,新兴非国家主体"在政府间机制外的跨国机制、公私合作机制和市场机制等新的治理机制中发挥着愈来愈重要的作用" 。

(二)全球气候治理的结构变化和重构

哥本哈根气候峰会后,欧美学界开始将目光转向对全球钱气候治理结构的研究上,通过分析全球气候治理的结构形成、特点、变化、因素、影响等问题,旨在改革或者重建全球气候治理的结构。例如,Frank Biermann分析了全球气候治理结构特点,认为其是垂直的超国家、国际、国家和地方等不同的规则制定和执行权威层次不断细化和分散化(多层次治理);且是水平的不同规则系统并行作用(多极治理) 。Michele M. Betsill认为结构是治理的元层次,并指出全球气候治理结构的分散化趋势 。Fariborz Zelli认为全球气候治理结构是碎片化的,表现在它包括不同机构、机制和其他形式的原则、规范、管制和程序,它不仅指那些以应对气候变化为主要任务体系(如联合国气候机制),还指那些涉及气候变化但主要关注别的问题的体系 。Harro van Asselt对从国际和一国内两个层次对分散化治理结构进行了分类,并分析了国际、一国内分散化结构的优势和弊端,以及这种结构对全球气候治理的影响。Cinnamon P. Carlarne发现随着国际安排上升到全球治理,并且密度和范围不断增加,学者们越发意识到个别制度安排的治理行为经常重叠或相互补充。作为一个特别的议题,治理被认为是在一个或多或少的水平结构体系中各种相关制度互相作用的结果。由此,学者们逐渐转向对"机制复合体"(regime complexes)、"制度复合体"(institutional complexes)和治理"架构"的探讨 。

(三)全球气候治理的有效性

面对传统国际气候制度的在执行中的困难,有效性问题成为全球气候治理研究的热点问题。围绕这一问题,研究者试图从两种进路展开讨论。第一种是传统的"国内-国际",即将气候治理作为"自变量",以各国气候政策、立场对全球气候治理效果的影响分析为主题。李惠明将15国聚类为欧盟气候变化政策的积极"领导者"、"拖后腿者"、处于中间地位及情况较复杂者 。傅聪从动机和外部因素两个方面解读促使欧盟致力于领导国际气候谈判的深层原因 。第二种是从"国际-国内"视角来讨论全球气候治理效果问题,将气候治理作为影响行为体政治、经济、社会的"自变量",研究其对一国国内政治、经济、社会的,包括衍生出的"制度内嵌"、"规则内化"和"规范传播"等问题。例如,马建英从"从跨国性的规范和制度力量、非政府组织、跨国利益集团、国际经济、全球化、国际政治体系等视角来探讨国际因素的内化现象" 。谢婷婷以美国推出《京都议定书》为例,引入"行为体策略"概念,分析了国际规则内化过程中受阻的形式和原因 。

三、全球气候治理理论发展

作为一个新的研究视角,全球气候治理研究具备了不同于国际气候制度的新的问题向度,需要相关理论的新发展给予支撑。

(一)国际政治学理论

在传统的国际气候制度研究中,特别是国家参与国际气候谈判的立场分析上,国际政治学发展出了丰富的国际关系理论,其中代表理论单一理性人模式、国内制度模式、社会学习和理念模式及"双层次博弈模式"。随着全球气候治理实践的推进,有学者通过引进新变量、新视角对原有的理论进行了补充或改造 。有学者在原有国际关系分析框架的基础上建立新的分析框架 。

(二)制度经济学理论

制度经济学的理论框架成为研究全球气候治理制度变迁的作用机理、制度"内化"的主要渊源。杨春瑰提出,基于气候治理的国际气候谈判与合作的制度自生成开始就以不断演化的形态特征发展 。马建英运用结合系统论及制度变迁理论将中国参与构建国际气候制度过程中面临的"制度压力"和对国际气候合作中的"利益认知"作为解释国际气候制度在中国内化的关键动力因素 。

(三)全球气候治理结构理论

海外学者更加关注全球气候治理的结构问题,并提出了相应的理论框架。其中有代表性的理论有:分析折中主义理论(analytical eclecticism),主张抛开传统的理论流派与范式的学术争论,通过更多地剖析和研究具体的经验案例来发掘、梳理和发展国际关系理论的解释力 ;多中心治理理论(polycentric governance theory),分析了分散化治理的优点和成本,它引导特别注意个别机构的规模和不同规模治理系统的运作,认为多中心、多层次系统可以产生集体行动,比统一机构,如"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或"京都议定书"进程,更为有效 。

四、结论

在问题意识上,全球气候治理作为一个新的研究视角,与以往国际气候制度研究相较有明显区别。学者研究不再局限于"一个公约、一个议定书"制度框架和各国政策立场间的互动关系,而是将视野扩展到上述互动关系外的"全球""治理"上,并将全球气候治理看作一个具有独立性的"有机体",并试图回答如下问题:1)治理主体问题,试图为全球气候治理勾勒一个清晰的"权力谱系",以此来解释推动应对气候变化实践的动力来源。2)治理结构问题,注重对其结构、新的权力形式以及网络的研究 。3)治理机制问题,包括公私合作、市场机制等新机制在全球气候治理中的作用以及机制替代等问题。

在研究方法上,"全球气候治理"作为一个新的研究视角,其研究方法有几种倾向:一是折中主义分析倾向,亦即抛开传统的理论流派与范式的学术争论,通过更多地剖析和研究具体的经验案例来发掘、梳理和发展理论的解释力;二是系统研究方法逐渐显现出更强的解释力;三是有些新的学科及理论参与到全球气候治理的研究中来,例如,制度经济学、全球行政法理论等。

尽管目前"全球气候治理"还没有形成一个独立、完整的理论框架,但随着气候治理实践和研究的发展与互动,其将会形成具有解释力和指导力的理论框架。于此相比,我国学者开始更多关注国际气候制度发展与国内应对气候变化治理间的互动关系、国际制度规则"内化"和有效性等问题。在方法上,除了国际关系理论外,开始运用制度经济学理论框架来分析问题。同时,对于"全球气候治理",仅在"非国家治理主体"和"气候制度内化和治理有效性"等问题上能够看到"全球气候治理"这一主题的影子。鉴于此,笔者认为应加强"全球气候治理"的主题研究,用好这一概念,增强学术话语权。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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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Michele M. Betsill, The Governance and Politics of Global Climate Change, Prepared for the 2012 Spring Workshop on Public Policy Process (WOPPR) series on "Digging Theories in Environmental Policy and Management", School of Public Affairs, University of Colorado-Denver. 28 March,2012.

全球变化论文例5

一、社会学中的全球化

全球化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在世界范围日益凸现的新现象,是当今时代的基本特征。“全球化”也是当今国际学术界最为热门的课题之一。90年代以来,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快,人们对全球化的理论认识也在不断深化,不同学者纷纷从政治学、经济学、历史学、文化学、社会学等不同学科角度来考察与研究全球化问题,并不断加强不同学科之间的联系与合作。社会学对全球化的理论研究始于20世纪中后期,60年代主要有索罗金的全球趋同论、阿隆的国际社会论、贝尔的后工业社会论和沃勒斯坦的世界体系论,70、80年代又出现了托夫勒的超工业社会论、奈斯比特的大趋势论,90年代除了沃勒斯坦的世界体系论有了新的发展外,又形成了更具有全球化研究针对性的吉登斯的制度转变论、罗伯逊的文化系统论和斯克莱尔的全球体系论等。社会学研究的综合性特征使其对全球化这样一个复杂性问题的探讨具有较强的优势。

二、社会学中的文化视角

提到社会学中的文化视角,就必须要提到罗伯逊的文化系统论。美国匹兹堡大学社会学教授罗兰・罗伯逊(Roland Robertson)是社会学中从文化的视角来理解和关注全球化问题的代表性学者之一。他与其他一些学者一起,从社会学角度共同对全球化问题进行了全面而深入的探讨,在学术界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并简要地勾勒出了近六百年来全球化过程的基本特点和目前状况。罗伯逊不同意抽象化、简单化地解释全球化现象,他强调,全球化进程是在相对独立于严格意义上的社会进程状态下进行的,它有其自己的自主性和逻辑性,它的发展将随着进程的加速而变得越来越复杂化。因此,全球化问题不仅是一个跨学科研究的对象,而且也更应该是一个跨文化研究的对象,当前社会学理论的主要任务就是要以多维的方式,并超越“世界政治”或“世界经济”的单一模式来说明全球化。

三、文化全球化与民族文化的冲突与整合

文化全球化是全球化的一个重要方面。所以,对文化全球化的研究必须置于当今全球化的现实框架、现实背景之中。为此,我们又不得不对颇具分歧的全球化现象做出阐释。全球化并不是一种新现象,1492年哥伦布远航美洲揭开了人类社会全球交往的序幕。500年后的今天,随着全球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的协同发展,全球呈现出了相互依存、共同发展的局面,其作用范围之广、影响强度之深,都是任何一个时代所无法比拟的。

1.文化全球化与民族文化的冲突

当前,文化全球化进程给民族文化带来了挑战,其形成的冲突主要有以下几种表现:

①文化全球化进程中,“文化霸权主义”与“民族文化”的冲突;

②文化全球化进程中,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的冲突;

③文化全球化伴随着网络技术、网络传播的发展,一方面,加快了文化全球化的进程,扩大了文化全球化的领域与范围,另一方面,与民族文化也产生一些冲突,带来一些挑战。

2.文化全球化与民族文化的整合

文化全球化进程一方面给民族文化的发展带来种种矛盾和冲突,另一方面,民族文化也在融入文化全球化的进程中,不断更新自己的文化样式,实现新的融合,民族文化在文化全球化进程中所实现的更新与融合,就是一种整合。整合,不是要民族文化在文化全球化进程中抛弃自己的“民族性”,而是要在新的全新文化实践中,在新的文化全球化体系的建构中,提升民族性,体现“世界性”。

文化全球化是当今世界文化发展中的一种客观趋势,文化全球化本身则是一种历史进程。因此,文化全球化不等同于“文化殖民化”或“文化霸权主义”,“文化殖民化”或“文化霸权主义”是当今文化全球化中的一个突出的全球文化发展不平衡现象。在文化全球化进程中,必然会提到民族文化的保护和发展等问题,任何民族只有积极融入文化全球化,在文化全球化中创造自己民族文化的新特色,向世界奉献民族文化新特色,才能共同构建全球文化新体系。

四、全球化视野下的中国文化及中国戏剧

当我们的艺术欣赏范围和审美趣味迅速超越国家与民族的界限时,我们会发现,我们拥有了世界视野,而全球化也给了我们很多机会,让我们能够与世界上各个角落的同类分享各种各样的艺术。

然而,世界的变化,在全球化背景下的变化并不是样样都让人们兴奋。我们会发现,因为深受全球化的影响,世界文化、世界各国人民的审美趣味正变得越来越趋同,越来越相似。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化娱乐在丰富的背后变得无比单调。换言之,当我们似乎越来越获得了世界视野,尤其是当我们是借助于以跨国公司为代表的经济领域的全球化趋势获得世界视野时,我们其实是在同时失去世界的丰富性,至少在失去文化表达的丰富性。而且,全球化来势汹汹,似乎难以抵挡。以中国为例,二十几年前各大剧院人山人海,人们以那么高的热情去欣赏各种门类的戏剧演出,而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剧院的生意就开始凋零,曾经在几百上千年里为中国各阶层普遍爱好的戏剧,忽然远离我们的日常生活,取而代之的是从港台和欧美传播进来的各种各样的流行艺术。就在这短短的二十多年里,我们的文化消费观念已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传统戏剧面临整体上的困境,渐渐地,去剧院欣赏一场传统戏剧演出不仅不再是正常的娱乐和艺术活动,甚至变得有可能让旁人感到怪异。整个社会的主流美学趣味,不再像以往那样支持它的存在与发展,这当然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人们的欣赏选择。这样的现象当然与全球化有关,它不是源于普通民众审美爱好自然的变化,与以往的时代民众审美趣味经常出现的各种变化不是一回事,在它的背后,是西方发达的文化工业无形在起着作用。

一个美学趣味完全受制于文化工业的文化体系是可悲的。就像我刚才说过的那样,一个“文化全球化”世界的文化应该是丰富的,这个世界上不同文化圈的人们应该有各自不同的文化传统,以及不同的生活方式和审美视角。假如在美学上丧失了丰富性,世界各地的人们的文化表达方式及对艺术与文化娱乐的爱好都变得同一,那么世界也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文化沙漠――只有一种颜色的沙漠,不管它是何种色彩都不是绚丽的。人类文化本身具有无限的丰富性,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人类不同的群体在各自的生存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不同的文化圈及多种多样的文化模式和生活方式。文明的发展进程经常需要不同文化圈的互相激发,一种文化所蕴含着的某些生活与思想、情感内容可能会激起其它相关文化圈的灵感,并给后者注入活力。因此,文化表达的多样性对于人类而言具有重要意义。

在文化的整体中,艺术以及戏剧的重要性同样不容忽视。艺术是人类精神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同文化圈的人们往往因其拥有不同形态与风格的艺术而体现出差异,人类艺术的丰富性正建立在这一基础之上。艺术是人类表达与交流情感的重要手段,同时,艺术还是文化最重要与最核心的载体之一,戏剧尤其如此。我们知道戏剧活动对于人类的过往曾经具有重要意义,在未来的岁月里,它对人类未来可能有的启示价值更是无法估量。更不用说中国的戏剧传统的内涵是如此丰富,剧种组成、剧种悠久的历史与完整的音乐、表演和剧目体系,在文化形态上均具有特殊的价值。且由于中国幅员辽阔,不同地域间地形、地貌与气象条件等存在极大的差异,而且历史上经历过无数次族群的大迁徙以及不同民族间的冲突与融合,如此复杂的经历中所积累的丰富的历史经验,都有可能通过戏剧,以及与戏剧相关的仪式活动积淀下来,它对于人类文明的整体而言实为一笔不可多得的宝贵财富。因此,在经济的全球化对中国传统戏剧的生存与发展构成了现实而严峻的冲击的今天,传承和保护中国戏剧的丰富性,就是保护与推动人类文化多样性表达的有机组成部分。

全球化使中国戏剧面临非常困难的局面,这是有史以来我们从未遇到过的现象。文化的问题只能通过文化手段解决,保护和推动文化表达的多样性的远大目标,应该而且必须通过文化自身的力量才能最终实现。要保护与继承丰富的、多元化构成的中国戏剧,不能仅仅依赖于对全球化的批判、抗议乃至抵制,更重要的是要靠我们共同的文化职责感与民众的文化自觉。我们需要做的是充分发掘中国传统戏剧的内在价值,在文化多样性的理念引导下,恢复传统戏剧的经典地位与核心价值,并在此过程中重新将中国戏剧带入民族文化的主流行列中来。保护与推动人类文化表达的多样性,就是我们目前所找到的应对全球化挑战的最佳路径。我们已经因全球化获得了世界视野,现在,则应该用这种世界视野认知我们的生活与艺术的意义。面临全球化这一特殊背景,重新认知中国戏剧的价值与意义,把中国戏剧看成是世界文化大格局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从世界文化的角度看待中国戏剧的现实与未来,正是我们当今一代文化传承者应该持有的立场。因此,我们有责任也有义务为人类继承这份珍贵的文化遗产,为中国戏剧融入文化全球化的同时保有自身独特的光芒而不懈努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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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变化论文例6

中图分类号:C91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6959(2009)03-0018-05

文化的概念尽管复杂多变且莫衷一是,但文化是动态发展的这一观点已经成为共识,文化的积累与传递、传播与交流、融合与冲突是人类社会不断变迁发展的动力。作为研究人及其文化的人类学,社会文化变迁一直以来都是其研究主题之一,在人类学并不漫长的学科发展史中,几乎每个学派都有关于社会文化变迁的理论及观点。

早期的古典进化论试图建立人类历史文化的进化图式,他们关注漫长的历史时序中的文化变迁,将所有人类的文化变迁过程简化为从低级到高级、从简单到复杂的单系、直线进化模式,认为人类社会象生物有机体一样遵循自然法则,按统一进化顺序发展。传播学派认为文化传播就是文化变迁,变迁是横向的地理区域间的相互作用。世界各族的联系及其文化的融合,是发动各种导致人类进步的力量的主要推动力。这些关于变迁的理论有其历史局限性,主要是与当时西方国家向外殖民的过程联系在一起,并且已经遭受了众多的批判。

马林诺斯基曾经感叹说人类学处在一个既可悲又荒谬的位置,因为在它刚开始成型并具备适当的研究rJ~时,它所研究的对象正以无可救药的速度正处于消失之中。殖民统治的扩张使得大量原生态社会形貌被迫产生变化,因此,对于这些被动变迁的破坏性的迫切感触反而使当时的人类学专注于传统的社会文化的重建,一定程度上忽略了对变迁本身的研究。功能学派虽然惯于将研究对象看作静态的整体来分析其功能,但并非摒弃了变迁的存在,而是通过研究文化因素功能的变化、替代和消失来实现对变迁的关注。拉德克利夫-布朗在《社会人类学方法》中论述了文化接触产生的相互作用,提出要找出文化变迁的规律必须共时性研究与历时性研究并重。马林诺斯基则写作了《文化变迁的动力》,对文化变迁作了具体的论述。拉氏和马氏都认为社会文化变迁即是不同文化间的接触的结果,尤其是强势文化对弱势文化的传播与渗透的结果,这一观点也是当时的主流观点。一部分人类学家开始把文化变迁作为专门的研究课题,主要关注西方文化与殖民地的土著文化之间的横向变迁。如以赫斯科维茨为代表的美国人类学家着重研究美洲印第安人与白人文化接触所引起的变迁,而英国人类学家则着重研究非洲和亚洲殖民地土著居民与白人文化接触所引起的变迁过程。

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中关于变迁的理论也对人类学中的马克思主义学派影响深远,它主要从一般性规律上指出了人类社会变迁的方向与路线,即经历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最后进入共产主义社会,并认定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统一关系是社会变迁的根本动力。这种理论在18、19世纪是指导西方社会改革运动的主要思想,也为当时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由原始积累模式向福利国家模式方向的转型奠定了基础。

在美国历史学派的传统中,从“历史的方法”出发,强调对各种文化中具体事实的描述和记录,也一直存在对社会和文化变迁的关注。博厄斯在《原始艺术》中就提出“一切文化现象都是历史发展的结果”,并开始重视地方文化纵向传承过程中的变迁现象。如克虏伯所做的欧洲妇女裙子长度变化与社会政治稳定形势的相关程度的研究,奥斯卡・刘易斯对雷德菲尔德的特波兹特兰人村庄的追踪调查等。而上世纪六十年代居主流的结构主义虽然专注的是建构抽象的研究框架,但也并非完全抛弃考虑文化变迁的因素,而是强调在人类学所研究的社会中,结构如何将新的要素与历史情境纳入原有的范畴之内,以达成结构的连续性或再生产。例如列维-斯特劳斯认为历史不是一个发展过程,而只是一连串的结构,他对美洲印第安人神话传播的研究表明,神话从一个部落到另一个部落的传播中发生了变化,这些变化是与不同部落的社会文化结构相一致的,每个部落所接纳的神话结构与它的传奇传统和政治之间存在着显而易见的有机接近。

应该说,变迁的话题一直存在于人类学的语境中,只是在以上所述及的各种理论中,社会文化变迁大多数时候只是作为研究内容的组成部分或是背景出现。但是,由于社会变迁逐渐成为人们所接受的准则,社会变化本身也越来越被看作是一个值得以其特有方式加以研究的主题,所以一些新的理论观点开始直接关注社会文化变迁的研究领域,震荡变迁、整体变迁等概念的提出进一步丰富了变迁理论的内容。。曼彻斯特学派的代表人物格拉克曼延续了早期英国人类学家对非洲殖民地区的研究兴趣,主要研究非洲当地社会变迁和部落生活与城镇生活的关系,不仅关注直线变迁,也关注震荡变迁,并通过实证研究得出了社会稳定来源于冲突,冲突的存在推进社会变迁的结论。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来,在结构马克思主义理论与政治经济学的影响之下,人类学家开始反省过去的研究范式中的缺陷,不再局限于将研究对象视为孤立的、界限分明的实体,变迁视角由地方性变迁扩展到整体性变迁,开始将区域性政治经济体系之间的关系纳入研究视野,并认真思考如何解释和概念化变迁。新马克思主义学派虽然抛弃了以往那些坚持社会按固定路线变迁的理论,但其一些观点仍受马克思的经济决定论影响颇深。马克思主义学派的人类学家相信冲突是社会的常态,分析社会先从分析其中的冲突开始,并且由于社会结构中的基本冲突而导致社会的变化,冲突是变迁的动力。这些观点来源于马克思关于社会阶级划分和经济因素对社会运行的重要性的思想,并且这些思想本身已经激起了众多的社会变革。“马克思主义人类学中还有一个共同点是对中心与的区分,在某种意义上,中心指权力实施的地方,比如殖民资本或国内资本。指受到中心决策影响的地方之一,比如为中心地区提供再分配产品,或同中心地区进行贸易的乡村地区。”中心与的相互联系与相互制约即是社会主要冲突的基础。以阿尔都塞为代表的结构马克思主义者象其他结构主义者一样倾向于从横断面去对待历史,从生产要素之间的结合表现来描述和解释变迁,通过描述和分析生产方式的变化以求得对社会政治和经济的认识。政治经济学者则受世界体系理论的影响,强调被研究的社会在被纳入大规模的区域性政治经济体系的历史过程中,必然受到外在力量的冲击与影响。他们在研究变迁时,着重社会如何因为适应资本主义等外在力量而改变,并特别强调历史的重要性,而其中将社会格局作出中心与的区分也可以看作是后来的依附理论与世界体系理论的早期雏形。

二战以后,随着西方社会步入稳定增长的繁荣期,从经济学领域中产生的现代化理论扩展到各个学科,现代化理论的影响使人类学更多地关注传统与现代的关系,传统向现代变迁过程中的适应与整合问 题。六七十年代以来的依附理论以及在此基础之上建构的世界体系理论更是提供了一种全新的分析框架。沃勒斯坦认为,16世纪以来就有了第一个真正全球意义的世界体系形成,而这就是社会变迁的唯一实体。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构成,一方面是中心――边缘关系支配的世界经济体,另一方面是国家联动的政治结构。像所有的历史体系一样,作为现代世界体系的资本主义体系的持续期也是有限的,当其长期趋势达到某一点,以致体系的起伏波动变得充分宽泛而无规则,不能再保证该体系的制度机构的活力更新,它将走向终结。一旦达到这一点,就会产生分岔点,经过一段混沌的过渡时期,这个体系将被一个或多个其他体系取代。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也将被取代。这种整体变迁的观点使传统上研究微观社区的人类学的视野也进一步得到拓展。

如果说现代化理论、依附理论和世界体系理论更多侧重于经济与政治结合的角度探讨社会文化变迁的话,那么另一方面,以格尔茨的解释人类学为代表,人类学对变迁的原因和动力的解释有从经济转向文化的倾向,强调外来的力量必须透过文化形式的媒介才能真正发挥根本性的转变社会的作用。同时,在实践理论的影响之下,人类学在探讨大规模的结构性力量如何造成变迁时,愈来愈强调主体的意向性与能动性的重要意义。1980年代以来殖民主义研究的兴起与历史人类学的发展,使人类学对变迁的原因、动力、过程与性质有了更细致的研究。世界经济、殖民国家、宗教、跨国机构等在变迁的过程中的作用都被重视与讨论。这些新的理论发展以及人类学家对全球化与现代性等新研究议题的投入,使得社会文化变迁的图像越来越复杂。今天我们再来讨论变迁,难以避免地要从众多的理论中进行取舍。

解释人类学家格尔茨认为,变迁可以被看作是社会文化模式的变化过程,因此用民族志方法去描述一个社会的历史不仅可以对编年体方式或是发展史方式建构的历史有辅助作用,而且其真实性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保证。格尔茨用民族志形式对十九世纪巴厘国家组织形貌的还原就是对他这种变迁观点的实践之一。在他的另一个研究中,基于对功能理论的批判性思考,格尔茨将社会变迁研究的解释和概念化进行了更具操作性的阐述。

跟有的人类学家将社会文化变迁统合在一起不同的是,解释人类学家格尔茨认为社会变迁与文化变迁应该分开进行分析,再整合在一起进行解释。格尔茨认为功能理论之所以对研究变迁有困难,其主要原因之一,在于它不能平等对待社会过程和文化过程;二者之一几乎不可避免被忽视或被放弃,仅成为对方的简单前缀和“镜像”。为了修正功能理论,使之更有效地处理历史材料,最好先设法区分和分析人类生活的文化面和社会面,把它们看成独立变化且又彼此依赖的因素。虽然只能在概念上区分,但文化结构和社会结构却因此而表现得能够以多种模式互相整合。在大多数社会中,变迁是特色,而不是反常,通过分析能够看到社会面与文化面之间的某种断裂,正是从这些断裂本身中可以发现某些推动变迁的主要动力。

布迪厄的实践理论提醒研究者关注变迁的社会中个人的能动作用。他指出人们通过各自的有目的行动使社会文化不断延续下去,人们在实践中受制于不同场域而会作出不一样的行为选择,场域即是社会文化动态变迁的一个基本分析单位。他所提供的“再生产”的概念也被用来分析变迁,社会或文化的再生产机制的运作都是服务于在社会结构中占支配地位的利益的,任何的文化现象的出现或存续可以追寻社会中利益格局的变化,因此,社会文化变迁的过程受制于权力主导的再生产机制。

上世纪80年代末以来,全球化日益成为社会科学研究的关键概念,它不仅是一种经济现象,也是一种政治现象、文化现象。在这个主题当中,经济学关注物品和资本的流动,政治学关注跨界的冲突与政策建构等,社会学和人类学则关注在经济全球化之下,多元性的文化世界如何维持下去?在人类学看来,全球化是当代的一种更大时空范围的文化变迁过程,也是当今研究任何一个地方社会都不能避开的背景因素。

不论如何对全球化进行定义,都不能否认这是一个复杂而矛盾的社会发展过程。被人们引用较多的有安东尼・吉登斯的全球化定义,他延用了霍尔“想象空间”的概念基础,提出了“时空伸延”(time-spacedistanciation)的概念,指用来联系在场与缺场的时间和空间被组织的状态。传统的简单社会中人们的社会生活联系离不开面对面的环境,而现代性的发展则表现为社会生活对时间和空间的跨越。因此吉登斯将全球化定义为:世界范围内的社会关系的强化,这种关系以这样一种方式将彼此相距遥远的地域连接起来,即此地所发生的事件可能是由许多英里以外的异地事件而引起的,反之亦然。从人类学的角度看,作为时代大变迁的全球化包含了如下一些基本的因素:一是基于交通和信息的世界发展模式的条件之上的全球性互动行为和过程的发展;二是世界性的联系与互动的加强意味着跨界的联系存在着规律性而非分散的或随意的;三是社会文化和政治经济的伸展可以使世界上某个地方与其他相隔甚远的地方间发生联系;四是全球化也包含了全球与地方之间一系列日渐增多的牵连关系,地方发展不得不受制于全球的影响。

人类学主要从文化的角度来思考和看待全球化,全球化是增强还是减弱了世界文化的多样性?是其中的核心问题之一。早期的文化全球化理论专注于对文化帝国主义的批判,担忧某些主导文化可能威胁或覆盖掉其他更脆弱的文化,从而侵蚀了世界文化的多样性格局。在讨论美国快餐文化在全球快速传播的过程中,人们似乎从中看到一种由于全球资本主义进程带来的文化同质化的可怕未来。文化帝国主义的概念后来受到了不少批评,认为这种理论是狭隘地从单个方面去思考文化,不够客观,如泰勒・考恩在其《创造性破坏――全球化与文化多样性》一书中一方面毫不讳言全球化对传统文化的破坏力,但同时以“创造性的破坏”的概念来鼓励人们对全球化下的世界文化发展持一种更加积极的态度,应该把全球化视为世界文化发展的常态,是一种充满活力的制度构架,为多种艺术观念并存提供动力,创造出我们正在经历的这个文化繁荣的时代。指出“我们应当审慎地将世界主义的多元文化观当作美学指导原则和政策实践指南。”让・卢・昂塞勒也指出人类学应该把全球化当做一种为文化的产生或分化提供新空间的过程来加以考察。而对于人类学研究者自身来说,尽管来自不同的地域,在讨论全球化时一方面会以全球化作为一种共同的叙述范畴和文化建构空间,另一方面又离不开自己对本民族国家语境的视域的扩展,这种天然的两面性正是人类学在研究全球化现象时兼具宏观思维与微观思维的特点。

全球变化论文例7

“文明冲突论”是由美国哈佛大学政治学教授塞缪尔·亨廷顿在20世纪90年代系统地提出的。他认为,随着冷战的结束,基于意识形态和经济利益考虑发生冲突的可能性降低,而各种不同文明之间的矛盾与差异凸显,将成为新一轮冲突的导火索,“文明冲突”模式成为新的对抗和协调模式。文化的共性和差异影响国家间的对抗和联合;最可能升级为更大规模战争的地区冲突的是那些来自不同文明的集团和国家之间的冲突。

有学者指出,亨廷顿从他的“文明冲突论”还引申出以下五个主要推论。第一,历史上,全球政治第一次成为多极的和多文明的;现代化有别于西方化,它既未产生任何有意义的普世文明,也未使非西方社会西方化。第二,文明之间的均势正在发生变化:西方的影响在相对下降;亚洲文明正在扩张其经济、军事和政治权力;伊斯兰世界正在出现人炸,这造成穆斯林国家及其邻国的不稳定;非西方文明正在重新肯定自己的文化价值。第三,以文明为基础的世界秩序正在出现:文化类同的社会彼此合作;从一个文明转变为另一个文明的努力没有获得成功;各国围绕着其文明的领导国家或核心国家来划分自己的归属。第四,西方国家的普世主义日益把它引向同其他文明的冲突,最严重的是同伊斯兰和中国的冲突。在区域层面上的战争,很大程度上则是穆斯林同非穆斯林的战争,并产生了更广泛的逐步升级的威胁。第五,西方的生存有赖于西方人把自己的文明看作独特的而不是普遍的,并且团结起来更新和保护自己的文化,使它免受来自非西方社会的挑战。

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虽然从提出开始就广受关注,但一直是饱受争议的。其“西方文明优势论”的心态,鼓动所谓西方“文明”国家联合起来以打击、遏制异类文明尤其是所谓的儒教文明和伊斯兰文明的企图,一直以来,是包括西方左翼学者和共产党人在内的思想界揭露与批评的焦点。国际金融危机以来,西方左翼学者和共产党人结合西方世界的衰落和以新兴大国的崛起等新的无法否认的客观事实,有力地批判“文明冲突论”鼓吹的“西方文明优势论”。英国萨塞克斯大学教授基斯·范德菲尔就认为,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文化“批判理论可以为我们提供一剂猛药,帮助我们抵抗资本主义肤浅的生活方式和单一枯燥的文化的吸引力。”

对于“文明冲突论”断言的文明之间的差异必然导致冲突与战争,或者说冲突与战争主要源于文明之间的差异的观点,许多西方左翼学者和共产党人是表示存疑的。日本东京庆应大学国际政治学教授细谷雄一在点评2008年12月27日以色列侵占加沙事件的同时,对亨廷顿所谓不可避免的“文明的冲突”表示质疑。他认为,用“西方对伊斯兰”之间的所谓“文明冲突”已经解释不通这场围绕领土问题的血腥的“旧战争”,也解释不通“伊斯兰文明”内部针对伊朗势力膨胀展开的政治的、军事的斗争。

相反,包括西方左翼学者和共产党人在内的世界进步思想界认为,不同宗教和文化之间的差异并非冲突的根源,而正是这些差异才使人类社会更加丰富多彩,各种文明之间相得益彰。世界的和平、繁荣与发展有赖于不同文明之间的理解、对话、交流以及相互尊重和借鉴。在被认为是彻底颠覆西方“中国崩溃论”、“历史终结论”的《当中国统治世界:中国的崛起和西方世界的衰落》中,马丁·雅克指出,在这个价值观多元化且常常相互矛盾的世界,设法让这些对立的价值观共存共容,是一件重要的事。实际上,要让一个充满矛盾现代性的全球化世界以相对安宁和睦的方式存在,价值观的共存共容是前提。

关于“全球治理”理论的反思

由美国学者詹姆斯·罗西瑙最初提出概念的全球治理理论形成于20世纪90年代初期。20世纪90年代以来,西方主流全球治理理论的一个中心假设是“国家无能论”,意即民族国家对于那些跨越国界的全球性问题失去了解决的能力,因此需要由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世界贸易组织(WTO)等全球性组织来加以协调处理。随着新自由主义意识形态霸权在全球的肆虐,西方主流全球治理理论又开始竭力鼓吹以市场机制来进行全球治理,并强行推销“市场万能”的新神话。但是,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使西方主导的全球治理机构与机制的弱点与弊病暴露无遗。西方许多左翼学者和共产党人对西方主导的全球治理机构、机制乃至西方主流的全球治理思潮的怀疑情绪和要求变革西方主导的全球治理的情绪均随之增长了。

从对西方全球治理的怀疑方面来说,西方左翼学者和共产党人比较一致的看法是,西方主导的全球治理不能有效应对金融危机、气候变化、粮食危机等全球性议题带来的各种新挑战,正面临困境。如英国伦敦经济学院政治学教授戴维·赫尔德就指出,后冷战时代,全球和区域治理机制已变得极其脆弱,具有代表性的机构,如联合国、欧盟与北约,都遭到了削弱。

全球变化论文例8

全球化(globalization)早已成了最炽热的词汇之一,但人们对全球化的理解却从来没有达成完全的一致。面对全球化的种种现象,学者们分别从经济、社会、政治、文化、历史、全球性组织等方面思考,从不同的角度对全球化做出界定。

从广义上说,全球化可以理解为全球性的社会变迁,也就是人类史变为“世界史”的过程。狭义的全球化,主要指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尤其冷战后,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过程。但是,人们很容易把全球化等同于美国化(Americanization)、世界化(cosmopolitanization)、国际化(internationalization)、麦当劳化(MacDonaization)、超国化(supernationalization)、跨国化(transnationalization)、西方化(Westernization)等等。认真考察,这些标签都有一些道理。但是,全球化所包含的意义并非这些标签所能涵盖。

考察全球化当然需要注意不同的领域。例如,经济全球化是我们首先需要分析的最直接的领域,因为经济全球化带动了其他领域的全球化发展。在某种意义上,不同国家都难以避免卷入经济全球化的大潮,经济全球化也在很大程度上超越了意识形态,不同的民族都卷入到了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之中。全球化正在逐渐改变全球经济资本配置的结构。

经济全球化带来了各种形态跨国组织的出现和兴起。经济全球化也带来了各种形式的国际性、全球性问题。人们的全球性活动超越了经济,进入政治领域,并逐渐影响了民族―国家的政治学意义。许多学者认为,全球化是对民族―国家权力的限制,在处理诸多国际性、全球性的问题中,原本属于民族―国家职责或责任范围的事务逐渐可以由国际性的组织来协商、行动和解决。全球化正在逐渐改变全球政治格局的力量结构。

无论是经济全球化,还是全球政治格局力量结构的改变,作为一种力量,全球化自身会形成一种文化,我们称之为全球化文化。传统上,文化具有地域性、民族性。在不同地域性、民族性的传统基础上,我们也发展出了具有世界性的一些观念和价值。然而,即便如此,不同传统的文化在全球化过程中已经遇到很多问题。当下世界残酷的现实告诉我们,不同传统的文化如何参与到全球化过程中、全球化文化如何发展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首先是文化霸权主义。在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其运行规则主要由西方、特别是由美国主宰。由经济规则出发,许多西方人自然地认为他们自己的文化是最好的文化,他们自己的价值观是最合适的价值观,因为他们自己的传统文化带来了他们经济的迅猛发展。于是,为了全人类的“福祉”,全球化的过程就是西方化的过程,甚至就是美国化的过程。这就是典型的文化霸权主义。理论上,文化霸权主义是一种一元论,它是要将一切文化变成自身单一的形式,变得和自身一样的单一,换言之,文化霸权主义是一种文化同质化的强制过程。它不尊重其他文化,不接受作为他者的其他文化,是一种典型的文化唯我论。不同地域的文化具有不同的特征,不同地域的人们受到不同文化的滋养。这种文化霸权主义是对人类文化的一种威胁,是对文化多样性和差异性的一种扼杀,是对人自身的一种危害。

其次是文化相对主义。在经济领域,全球化似乎效果非常。但在文化领域,全球化却呈现全然不同的景象。文化相对主义认为,不同文化具有不同的价值,并不存在一种绝对的、普遍的文化;不同文化是在不同的历史条件下被建构起来的;我们需要尊重不同文化的差异和特征。然而,我们发现,文化相对主义往往不是强势文化的立场,而是相对弱势的文化的立场。从文化策略上说,这是弱势文化维护自身权益的理论依据,是对单一文化中心主义、对诸如美国文化中心主义、或对西方文化中心主义的抵制和否定。然而,这种文化相对主义的立场,同样也会把基于狭隘的民族主义、甚至种族主义形成的文化关系固定化。本质上,文化相对主义是一种文化二元论。

第三是文化多元主义。非常明显,经济领域全球化正在逐渐走向经济一体化。但在文化领域,情况要复杂得多。有人主张文化霸权主义,有人主张文化相对主义,但也有人主张文化多元主义。在这里,文化多元主义的含义是,它不主张某一种文化具有至上的地位。文化多元主义主张,在轴心时代之后发展的各种文化传统,它们都具有各自的存在和发展理由;人类的需求充满差异,文化所提供的需求满足也充满差异;人类无法依赖某一种文化来满足全人类的需求。文化多元主义反对文化相对主义,它不认为不同文化彼此无关。文化多元主义认为,尽管不同的文化具有质的差别,但它们并不是不可沟通的,彼此也不是不可相互学习的。文化多元主义意味着不同文化彼此独立存在,而非由某一个文化取代;彼此不是相互孤立分离,而是彼此关联、相互对话和互益,并在现实中不断转化和发展。

全球化背景下的宗教关系

文化的核心是宗教。在全球化的过程中,不同的宗教必须处理它们之间的关系。冷战之后,世界格局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福山(Francis Fukuyama)认为,人类进入了“历史的终结”阶段,没有了意识形态的对峙,民主成了最后的神话,人类似乎已经不再有前进的内在动力。塞缪尔・亨廷顿(Samuel Huntington)不同意福山的看法。亨廷顿认为,冷战之后,传统的意识形态的对峙消失了,取而代之,文明之间的关系将是国际关系的主要形式。他将全球的不同文明划为若干板块,这些板块基本上是基于构成的。

全球化带来了时空关系的压缩和扩张,不同宗教、不同信仰面临着更加频繁的相遇、相撞、甚至对峙。处理宗教之间的关系依赖于诸多因素,主要涉及利益、信仰态度、认识论、宇宙论等等。

在利益问题上,宗教往往服从于所在国家和地区的利益。但很多时候,宗教并不涉及利益问题,利益属于国家民族、政党群体、机构、个人等等。当然,在当今处境下,人类社会的问题越来越多,宗教卷入政治利益、经济利益等现象的增多也很自然。我们自然需要对宗教卷入利益问题保持清醒的认识。然而,我们这里的重点不是利益问题。

在信仰态度上,由于不同宗教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形成了不同的宗教态度。总体来说,目前主要有四种:一是排他论。排他论认为,只有自己的宗教才是真理,才是道路,才有真正的得救或解脱,而其他宗教中没有真理,不是道路,没有得救或解脱。二是兼容论。兼容论认为,只有自己的宗教才是最后的真理,才是最后的道路,才是最终的得救或解脱,其他宗教中有真理之光,也是道路,但没有得救或解脱。其他者若要得救,最终需要走向自己的宗教道路,认识自己的宗教真理。三是多元论。根据多元论,轴心时代之后的各大宗教传统都是同等有效的得救或解脱之道。四是比较论。根据比较论,不同宗教是不同的系统,彼此是不同的他者,彼此不能相互取代,而应当相互学习。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我们已经很难坚持排他论、兼容论的宗教态度。如果我们坚持诸如排他论之类的宗教态度,就意味着反全球化,意味着宗教之间无法在全球化时代和谐相处。全球化和多元论具有相合性,全球化和比较论也具有相合性。当今,排他论和兼容论的宗教态度需要发生转变,我们至少需要坚持多元论和比较论态度中相对合理的部分,并继续不断更新发展。

在认识论上,不同宗教自然有着不同传统的认识方式和内容。犹太教有犹太教的认识方式,基督教有基督教的认识方式,伊斯兰教有伊斯兰教的认识方式,儒教有儒教的认识方式,道教有道教的认识方式,佛教有佛教的认识方式,印度教有印度教的认识方式。当然,在诸如西方一神教之间具有某些共同的认识方式,而在非有神论的宗教中也有一些共同的认识方式。我们需要充分保持诸宗教不同的认识方式。对于信仰的探索,需要不同的道路。全球化并不阻碍人们以不同的方式去探讨信仰。相反,全球化提供了认识方法上相互借鉴的机会。

不同宗教有着各自不同的宇宙观,我们无法将它们的宇宙观视为同一。我们不能把它们全部视为假的,也不能把它们全部视为真的。我们需要有新的认识方式。如果不同宗教一定要坚持各自的宇宙观,它们又都处于同一处境,那么它们之间的冲突难以避免。面对彼此不同的宇宙观,不同的人们会持有不同的处理方式。在全球化处境下,一些神学家和思想家开始考虑人类共同的宇宙故事,换言之,他们正在尝试探索和表达不同的宗教共同具有的宏大故事,并试图基于这个共同的宏大故事展开我们人类的信仰生活。

不过,如果寻求到了,或者形成了共同的宇宙故事,会不会导致宗教的同质化?在某种程度上,确实会出现某些方面的同质化现象。作为一种巨大的力量之源,全球化是同质化的力量之源。对于这一点,我们需要现实地看。一味地肯定差异和独特并不是一种现实主义的态度。合理的现实态度是,共同的宇宙故事是开放的,“同质化”的宗教不可能是共同的宇宙故事的假设,也不可能是共同的宇宙故事的结果,因为在构成上,开放的宇宙故事既不能被还原成统一性,也不能被还原成多样性,开放的宇宙故事将始终是全球化进程中人类认识宇宙的“真理”的统合。

宗教对话与宗教共同体

面对众多的利益问题,众多的宇宙论、认识论、宗教态度和生活方式,我们是否有可能进行整合?是否有可能在全球化时代和谐相处?是否有可能在差异性中实现一和多的内在统一?

全球化背景下的宗教困境。传统上,不同宗教是不同的社会―信仰实体。不同宗教是不同的信仰共同体。不同的信仰共同体拥有不同的话语系统。传统的信仰共同体是在传统社会中形成的,并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发展、转化。到了现当代,由于全球化运动的发展,不同的信仰共同体不得不相遇、相触,不得不面对相互抵触的不同宣称。历史上文明冲突的部分原因就来自间的差异和相互抵触的真理宣称。

当下,全球人类面临着共同的困境,我们需要理解信仰相遇的真正意义和作用。面对着诸如社会共业、地球生态环境恶化、人类道德衰弱等等,全球的人们都在渴望超越不同宗教的真善美。全球化下的信仰相遇,全球化下信仰共同体的相遇,为我们实践实现全人类的共同福祉,给我们提供了获得拯救的际遇和方式。

宗教对话的意义。在信仰相遇、信仰共同体相遇的过程中,促进和平、追求真善美的方式就是宗教对话。宗教对话已经成为当今处理宗教关系的中道。

最初的宗教对话显然是出于宗教之间的问题而发生的。对话本身也经历了从比较简单、原始、边缘到复杂、高级和中心的发展。不同宗教在宗教对话中所表现的态度也表达了宗教关系的自身发展。我们可以从独白的对话关系、对白的对话关系、辩证的对话关系发展到对话的对话关系(雷蒙・潘尼卡),从社会学层的、哲学层的宗教对话发展到神学或灵性层的宗教对话,从宗派主义的对话发展到超宗派或非宗派或普世主义的宗教对话,从只关心宗教本身的宗教对话发展到关注人类命运以及采取切实行动的宗教对话。

宗教对话的新形式。要让宗教对话在全球化下具有时代性、有效性,我们还需要一种新的对话氛围、新的对话形式。这样的工作似乎在100多年前就开始尝试了,即1893年在美国芝加哥召开的世界宗教议会。在这次会议上,来自世界主要宗教传统的宗教界人士以及部分知名学者汇聚一起,彼此表达各自的信仰,探讨相处的新思路,形成了某种形式的世界宗教共同体雏形。

但事实上,在1893年世界宗教议会召开之后,不同宗教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改善,宗教之间的冲突依然不断发生。直到100年之后的1993年,第二次世界宗教议会召开,人们似乎再次看到了世界宗教共同体之光。大家意识到,面对共同的地球,面对世界的种种问题,我们人类需要有一个基本的行动底线,那就是全球伦理原则。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这次会议通过了全球伦理宣言。之后,世界宗教议会就成了一个固定的制度,组成了世界宗教议会委员会这一固定的组织,推进宗教之间的沟通、对话与合作。当然,在当今世界格局中,由于宗教本身的复杂性、许多其他因素的介入,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宗教共同体还远没有形成。

宗教共同体与中华文明

现在我们把视角放到中国自身之上。近年来,中国在经济上崛起。经济上的崛起要求我们在文化上也要崛起。没有文化软实力,经济大国是无法持久的。遗憾的是,由于历史的原因,我们的传统文化受到了严重的破坏,我们的文化传承性受到破坏,我们的文化面临巨大的压力和危机。越来越多的国人意识到当代中国遇到了文化的危机、遇到了信仰的危机。尽管人们在不断寻求解决之道,但至今效果不佳。我们需要自我反省。

中华文明的核心构成是儒教、道教和佛教,离开它们,中华文明不复存在。尽管当下我们中华文明并不局限于这三教文明,但我们无法回避它们。这三教文明是我们的文明之根。中华文明的复兴、崛起以及对世界文明发挥作用,无法离开这三教文明。

传统上,中国儒道佛文明是三教彼此关联在一起的文明,也可以说是一个准宗教共同体文明。今天,我们继续发挥这个准宗教共同体的作用,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自觉地发展这一准宗教共同体。

基于儒道佛的中华文明宗教共同体是一个内在多元化的共同体。它在历史上主要由儒教、道教和佛教来体现。随着社会的发展,中华文明同时发展。它不仅吸收伊斯兰教,也吸收天主教和新教,还吸收印度教等等。原则上,在中华文明的宗教共同体中“无物遗漏”。这个共同体不会把不同宗教变成同一种宗教,不会持有宗教霸权主义的态度,也不主张宗教相对主义。在这个宗教共同体中,不同宗教之间可以具有共同的目标:即,共同体意识下的和平和和谐,也就是全球意识下的和平和和谐。

关于这个宗教共同体的建构,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但在中国的背景下,我们可以尝试一种传统性的模式,即,“政教学”联合的模式。这一共同体需要政府的支持,需要各个宗教自身的介入,需要学者的参与。“政教学”三界结合、互动,这一共同体就有可能成为一个自觉建构的文明体。中华文明不仅是一个被动的、自发的创造过程,也是一个主动的、自主的创造过程。在这个主动、自主创造的宗教共同体中,宗教之间和谐相处,彼此协作,为不同人群提供精神滋养,为全社会做出具体的贡献。

宗教共同体与全球灵性

我们看到,宗教共同体可以为社会和个人提供服务。其中,最重要的服务之一就是灵性。全球化背景下,灵性在建构开放的宇宙故事中具有重要的意义。

宗教中的灵性。灵性一词很难定义。大致来说,灵性是指个人在各种关系中达到的最佳精神状态,这些状态多和信仰有关,是个人对生命意义的完整觉知。传统上,每一个宗教都会宣称自己拥有独立的、完整的、完美的灵性修持系统,也充满了灵性之人。确实,犹太教有犹太教的灵性,基督教有基督教的灵性,伊斯兰教有伊斯兰教的灵性,印度教有印度教的灵性,佛教有佛教的灵性,儒教有儒教的灵性,道教也有道教的灵性,甚至我们也谈论一些原始宗教的灵性。

历史上看,在每一个宗教中都有人达到非常高的灵性境界,他们也常常被认为是那些宗教中的圣者或神秘主义者,成为很多人学习和效仿的榜样。不过,我们要看到,每个宗教的灵性发展都是在各自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发展的,灵修的实践和境界也是有条件的,我们不能将每一种灵性的方法和实践加以绝对化。在全球化背景下,不同宗教的灵性发展和实践的处境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时空条件的改变、灵性资源的分享、教育条件的改善、不同宗教之间的频繁互动,使得对灵性需要有新的认识,其中主要涉及:诸宗教间的灵性、单一宗教在和其他宗教相遇中的灵性、诸宗教灵性相遇中的互益和转化、跨宗教灵性之可能性、全球灵性的可能表达等等。

全球灵性的建构与实践。诸宗教间的灵性是一个全新的主题,对于这一主题的讨论还相当缺乏。然而,全球化的到来,共同的宇宙故事的建构,逼迫我们不得不提出、不得不讨论宗教间的灵性问题。同样,诸如跨宗教灵性之可能性、全球灵性等都需要我们去理解和诠释。这里,我们重点谈一谈全球灵性(Global Spirituality)。①

我们认为,没有一个宗教能独立探讨全球灵性,因为全球灵性是基于全球化时代不同文化、信仰的相互交融,并在全球化的推进下,为全球人类提供一种全新的灵性发展的愿景。它不取代具体诸宗教的灵性,也不是诸宗教灵性的合并统一,更不是诸宗教灵性的妥协之物,而是在一种新的时空条件下,在诸多信仰资源的滋养下,在新的生命体验中,在化解全球危机的过程中,为全部个体生命提供一种滋养的全新的灵性可能。

要实践全球灵性,不可脱离具体的诸宗教。全球灵性更需要一个相互关联的宗教共同体的环境。在宗教共同体中,不同宗教已经构成了相互联系的关联体,有了共同的视角和渴望,全球灵性就有可能发生和发展。

从全球灵性产生的条件上看,全球灵性以全球化的、数字化的地球为背景,以多元的灵性资源为基础,以信仰间垂直维度的灵性探索为前提,并以整体主义为视角。全球灵性不是对传统宗教灵性的否定,而是对它们的提升和发展。全球灵性和诸宗教的灵性并不对立,全球灵性离不开具体宗教,但是并不被具体宗教所局限。在一个跨文化、跨信仰、跨传统的时代,全球灵性始终是关联和关系,也始终是共同的宇宙故事的内核。

灵性探索中的中华文明。如今,我们还无法提供一套完整的全球灵性的原则、观念、实践和亲证的手段。它还是一个全新的探索领域。不同宗教的人都可以从自己的宗教视角为全球灵性的发展做出贡献。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印度教、佛教、道教、儒教等等都有各自的特征,都可以提供服务世界的全球灵性资源,都可以提供全球灵性的多元化的范式。从中华文明来看,儒道佛已经有它独特的资源服务于全球灵性,特别是儒道佛之间处理彼此关系方面。人们已经越来越认识到,儒道佛可以成为三个并不相互对立的社会实体,而是三个相互包容、相互受益、相互协同的灵性实体。不少西方学者注意到中国传统的儒道佛之间的关系不是相互对立的关系,相反,它们之间可以相互学习,彼此受益。在历史上,人们注意到诸如犹太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之间那种强烈的对峙和冲突现象,而这种现象在中国的儒道佛中几乎不存在。中国传统儒道佛处理彼此关系的艺术对于促进全球不同宗教文明之间的和谐关系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在全球化背景下,儒道佛可以继续发展,更自觉地形成中华文明的宗教共同体,为促进世界宗教的和谐做出榜样。

全球变化论文例9

关键词 领导力 变革型领导力 全球性领导力 企业创新

一、领导力的含义及变革型领导力理论研究现状

20世纪是经济和技术空前发展的时期,这段时期先后形成了领导特质理论、风格行为理论和权变情境理论三大主流传统领导理论流派。在新领导理论各流派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变革型领导理论、愿景型领导理论和魅力型领导理论。Bass是最早在组织情境下明确区分交易型领导和变革型领导的学者。

Bass认为变革型领导主要通过理想化激励、精神鼓舞、智力激发、个性化关怀等四种行为方式影响下属,从而提高了下属实现目标的自觉性,超越了个人利益的局限,提升了自己的需要层次,最终实现了超过预期的绩效。

对变革型领导力的补充,库泽斯和波斯纳(2004)则是以信誉为基础,概括了领导变革的五种行为和十项使命。Fiona Graetz(2000)通过定性的案例研究认为,领导企业实现战略变革需要将技术方面的技能与人际方面的技能有效地结合起来,找到二者之间的平衡。希特(2004)以愿景和实现愿景的能力两个核心概念为起点,描绘了变革型领导者的十大特征,并进一步对领导者在变革中的基本职能进行了比较深入的讨论。西格尔(2004)将变革中领导者的个性特征与企业文化结合起来,深入研究了变革时代的领导者应当具备的素质,开发了包括十大基本素质的西格尔矩阵。

至此,变革型领导力理论将领导职能、领导素质、领导能力、组织文化等问题囊括在其理论框架之内。

二、全球性领导力

(一)全球性领导力定义

全球领导力(global leadership)是“全球”与“领导力”的组合。Gessner和Arnold(1999)将全球性领导力定义为领导者创造以“宽容”和“希望”为特征的理想的全球化组织的能力。全球领导者负有创造更加和谐的文化、并以此推动跨文化、跨地域人文元素的统一的责任(Clark和Matze,1999;Graen和Hui,1999)。

(二)全球领导力主要研究观点

1.差异化理论。差异化理论研究者主要关注全球化过程中领导力构成影响因素的差异。具体而言,又可分为文化差异论、性别差异论和战略差异论。

(1)文化差异论。大多数学者认为,国家间的文化差异是阻碍领导全球化最困难的障碍。Dickson、Hanges和Lord(2001)系统回顾了自Barrett和Bass1976年发表《产业与组织心理学中的跨文化问题》以来跨文化与领导力研究的25年发展历程,发现社会和组织两个层面的文化差异与全球领导力构成要素密不可分。

(2)性别差异论。著名的女性领导力研究者Nancy J.Adler(1999)从历史的角度阐述了全球领导力的性质与女性全球领导者的作用,认为女性领导者具有更为民主、内敛,参与性、互动性和理性更强的优势。

(3)战略差异论。这一理论认为,全球领导力的构成要素关键取决于企业所采取的全球化战略。对于全球化企业而言,竞争优势的三大来源是国别差异、规模经济优势以及经济发展水平差异。组织所采取的全球化战略决定其能否取得竞争的胜利,而是否拥有特定类型的领导者至关重要。

三、领导力评估方法

(一)传统评估法

Hughes等人(1993)总结了对领导特质进行评估的不同方法,并且讨论了衡量领导有效性的方法。其要旨包括如下几个方面:

1. 关键事件法。关键事件法(The Critical-Incidents Technique)是让被评者的下属、同级或上司指出被评者做得非常好或非常差的一项工作。这种方法适合用于个人职业发展,而不适合于选择领导者。

2. 面谈法。面谈法(Interview)是评估领导技术的常用工具,在访谈的过程中,领导者被问及一系列事先准备好的问题,从而根据其回答评价其领导技术。

3. 观察法。观察法(Observation)是另一种可以结构化或非结构化的常用的评估工具。观察法可以得到关于领导者行为的信息,但是系统化地观察以及纪录工作中的行为是很耗费时间。

(二)360度评估法

该评估是由被评估者及其下属、同级、上级以及外部人员如客户填写由65个问题组成的标准问卷,从而对被评估者的行为和技能进行评估。通过此评估,被评估者可以看到自评和他评结果之间的差距。

(三)自我评估法

自我评估实质上是非正式的评估,由一系列问题或者清单组成,它能使被评者考虑领导技巧。

(四)评估中心评估法

评估中心(Assessment Centre)运用多种方法评估领导者的能力并能有效提升其潜力。这些方法包括采访、态度测试、个性测试、情景测试或一个短的自传文章、一个演说练习、一个写作练习等。以上可用于发展对每个参与者潜力的总体评价。

四、领导力与中国企业创新的关系

有调查显示19%受访高管认为,增长和创新都不属于公司的战略规划流程,战略规划流程只关心预算和预测工作。仅有27%的受访高管表示创新已经完全纳入公司战略。而鼓励创新行为的前两大促进因素是鼓励和保护创新的强有力的领导,以及愿意花时间积极管理和推动创新的高管。事实上,企业高管认为,对创新工作敷衍了事,只说不做是最常见的创新杀手;排在第二位的原因是,高管不能以身作则,而如不敢冒险,不乐于接受新创意,仅鼓励短期业绩,始终害怕失败也是受访者列举的最大的创新杀手之一。

在经历了跑马圈地式的高速扩张之后,中国企业实现有机和内涵式增长的空间非常巨大,但这要求中国企业的领导和管理者不断调整优化战略方向、盈利和管控模式、组织文化、产品服务、流程架构、人员素质等,并通过持续创新来获得持续的竞争力。

参考文献:

[1]蔡建群,刘国华:国外全球领导力研究前沿探析[J],外国经济与管理,2008(3);

全球变化论文例10

马克思恩格斯的世界历史理论产生于《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形成于《共产党宣言》及《德意志意识形态》,再经《资本论》系统而深刻地论证最终完成。

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是对历史本质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严肃探索和科学论断。世界历史理论研究的任务是要发现和揭示人类发展过程在资本主义时代的运动规律。从方法论的角度来说,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是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入手,分析历史的发展变化,进而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演进的一般规律。从价值目标的角度来说,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研究的目的在于指明人类获得彻底解放的道路。人类历史从民族的历史转变为世界历史,实际上是开始了全球化的进程。这种转变的实现或者说全球化进程的动因,就是人类社会生产力与交往的普遍发展。

在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中,生产力与交往的普遍发展是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最本质性的动因。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有这样一段经典的论述:“只有随着生产力的这种普遍发展,人们的普遍交往才能建立起来;普遍交往,—方面,可以产生一切民族中同时都存在着‘没有财产的’群众这一现象(普遍竞争),使每一民族都依赖于其他民族的变革;最后,地域性的个人为世界历史性的、经验上的普遍的个人所代替。

不这样,(1)共产主义就只能作为某种地域性的东西而存在;(2)交往的力量本身就不可能发展成为一种普遍的因而是不堪忍受的力量:它们会依然处于地方的、笼罩着迷信气氛的‘状态’;(3)交往的任何扩大都会消灭地域性的共产主义。共产主义只有作为占统治地位的各民族‘一下子’同时发生的行动,在经验上才是可能的,而这是以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与此相联系的世界交往为前提的。”[1]

以生产力普遍发展为核心内容的交往是被作为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一个基本范畴来论述的,马克思对世界历史的反思与考察,不再以抽象的理性为历史的前提,也不再以抽象的自由精神发展为世界历史发展核心,而是立足于现实的从事实践活动的个人,以生产实践为历史的基础。马克思从这一现实的、物质的前提出发,首次找到了解开世界历史之谜的钥匙。他把世界历史的形成看作是建立在生产力的普遍发展以及由它造成的各民族的交往的普遍发展基础之上的。这样,马克思就把“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交往的普遍发展”看作是实现由各民族的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两个基本条件。

但是,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并没有同人的解放与发展割裂开来,而是与人的解放与发展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因为历史发展的规律是人的实践活动的规律,一部世界历史发展史实际上是人的解放与发展的历史。离开人的解放与发展去谈世界历史,既不可能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们可以发现将人的解放和发展与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联系起来考察,可以看出马克思所讲的世界历史形成的两个条件即“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与此有关的世界交往的普遍发展”正是人获得解放和实现全面发展的两个条件,而这两个条件又是通过人的实践活动来实现的,人的解放是在人的实践活动的基础上,以生产力和交往的普遍发展为条件的、全面占有自己的本质、使自己成为一个自由而全面发展的人的世界历史过程。因此,可以说,人的解放与发展是与世界历史的发展进程相一致的,世界历史的进程本质上是个人的解放与全面发展的过程。生产力与交往越是普遍发展,世界历史就越是世界历史化。因此,生产力与交往的普遍发展是世界历史化的本质性规定。可见,从实践观的思维方式看,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是以生产力和交往的普遍发展为基本条件、以现实的人的发展和解放为归宿的理论体系。

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揭示了生产力与交往的普遍发展是历史向世界历史发展的最根本的内在机制,共产主义之所以是世界历史性的事业,也是因为只有依赖生产力与交往的普遍发展才能实现,除此以外的方式都只能得到共产主义的外壳,而缺乏共产主义的实质内涵。马克思所说的人类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程度与人类解放的程度的一致性就是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理论逻辑,其逻辑结论就是“世界历史”之路,亦即全球化之路。生产力与交往的普遍发展程度越高,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程度也就越高,或者说全球化的程度也就越高,离人类的彻底解放也就越近。从这个意义上讲,马克思主义者应当是最彻底的全球主义者。应当说,通观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这样理解是完全符合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原意的,而当代全球化的事实又证明了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对人类社会发展道路的深刻预见和把握,证明了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理论逻辑与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逻辑的一致性。

二、新时代的马克思主义者是最坚定的世界和平主义者

马克思主义的反对者把马克思主义简单地界定为阶级斗争和暴力革命论,进而把马克思主义者歪曲为战争贩子。

诚然,由于对资本主义成熟程度估计过高,马克思主义者无论在理论上和实践中都有过过于激进的失误,这里有许多惨痛的教训需要汲取。但是,一方面,马克思主义者的历史唯物主义立场使他们始终认为生产力才是人类社会进程中最活跃、最革命的因素,阶级斗争及暴力革命不过是非常态的解放生产力和促进生产力发展的手段,在科技革命的推动下的生产力与交往的普遍发展才是人类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根本动力,因此,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和逻辑使马克思主义者成为最彻底的全球主义者,而新时代的全球主义者必然是世界和平主义者;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的与时俱进的品质要求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发展途径观根据时代的发展而发展。恩格斯晚年的和平发展思想、邓小平的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观理论以及的和谐世界理论就是这方面的典范。这些马克思主义者的思想,充分说明新时代的马克思主义者是最坚定的世界和平主义者。

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作为“整个文明世界中最卓越的学者和现代无产阶级的导师”,不仅坚持和捍卫马克思主义,而且还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分析、解决新的历史条件下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晚年在探索和阐述无产阶级斗争策略方面,提出了一些有益思考,学界称之为“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思想”。多数学者认为,《卡·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导言》(以下简称《导言》)作为恩格斯晚年最重要的理论文章之一,是研究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思想的基点和代表作。

不可否认,马克思恩格斯早年都是暴力革命论者,这是与他们对资本主义成熟程度估计过高以及资本主义初级发展阶段极其尖锐的阶级矛盾状况分不开的。对于这一点,不仅马克思主义的继承者们,而且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也有充分认识。恩格斯在他辞世六个月前,在为马克思的《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写序文时曾直截了当地承认了这一点。他说,那时我们没有丝毫怀疑地认为,从法国开始的欧洲1848年革命表明,“伟大的决战已经开始了,这个决战将在一个很长的和充分变化的革命时期中进行到底,而结局只能是无产阶级的最终胜利”,“但是,历史表明,我们也曾经错了,暴露出我们当时的看法只是一个幻想”。[2]

“历史表明,我们以及所有和我们有同样想法的人,都是不对的。历史清楚地表明,当时欧洲大陆经济发展的状况还远没有成熟到可以铲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程度;历史用经济革命证明了这一点,这个经济革命自1848年起席卷了整个欧洲大陆,……这一切都是在资本主义的基础上发生的,因此这个基础在1848年还具有很大的扩展能力。”[3]

恩格斯还进一步阐明:由于这个经济革命,“无产阶级所处的境况现在已经稳定”,“甚至每隔十年一次的周期性危机引起的波动,也已经成了习以为常的生存条件。工业变革时期出现的政治运动或直接社会主义运动(那时还不成熟)遭到了失败,遗留下来的与其说是鼓舞,不如说是沮丧;资产阶级的即资本主义的发展证明自己比革命的反抗更有力量”。[4]

从恩格斯的思想轨迹来看,即使是在19世纪40年代至70年代,各国资产阶级对工人运动采取残酷镇压的手段,马克思和恩格斯面对这样的严峻形势,一致认为暴力革命是工人运动的唯一形式,并对拒绝暴力革命的各种思潮进行着坚决的斗争的这一时期,也存在着一些和平斗争的思想萌芽,只是由于形势的限制,这些思想并没有得到更进一步的发展。19世纪70年代以后,资本主义进入和平发展时期,资产阶级民主制度日益完善,真正意义上的无产阶级议会斗争开始蓬勃兴起和发展,并不断取得胜利。形势的变化,为恩格斯研究议会斗争提供了大好的机会和宝贵的实践材料,1895年3月,恩格斯写成了《卡尔·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导言》,在这部重要的文献中,恩格斯将多年来的考虑和零散提及的观点进行了系统的阐述,强调在不放弃暴力革命准备的同时,尽可能通过和平的议会斗争开展革命取得政权,把进行议会斗争当作一个具有全局性、长期性、稳定性的战略来看待,从而形成了革命斗争新的战略和策略,发生了重大的战略转变。《导言》对革命斗争的历史经验、革命的性质、斗争条件的变化和当前的形势等一系列问题进行了全面的研究。在反思1848年和1871年革命失败的原因时,恩格斯说,当时他和马克思之所以确立了暴力革命道路的战略,主要是受法国历史经验的影响,历史证明以前的战略错了,现在革命的性质、条件发生了变化,斗争的战略和策略也必须要变。

恩格斯认为,首先,革命性质发生了变化。他指出“由自觉的少数人带领着不自觉的群众实现革命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凡是问题在于要把社会制度完全改造的地方,群众自己就应该参加进去,自己就应该明白为什么进行斗争……为了使群众明白应该做什么,还必须进行长期而坚忍的工作。”[5]

其次,斗争条件也发生了变化。在经济方面,工业革命是英、德、法、美等国进入了和平发展时期,资本主义经济远没有强大到可以铲除它的地步,新的革命需要新的强大推动力;在政治方面,资产阶级民主制度有所发展,“在资产阶级借以组织其统治的国家机构中,也有许多东西是工人阶级可能利用来对这些机构本身作斗争的”。[6]

1848年和1871年两次革命的大失败,都给革命力量带来了巨大的损伤,还带来了欧洲两次反动黑暗统治时期,使革命倒退了几十年,而德国党在普选权斗争中却不断取得胜利,“在这种合法性下却长得肌肉结实,两颊红润,好像是长生不老似地繁荣滋长”。[7]

这两者的对比,是何等的鲜明!正因如此,恩格斯在《导言》中认为,必须对过去的策略加以修正,充分利用合法的斗争手段,指出当前的主要任务是:通过选举权争取“在本世纪末就能夺得社会中等阶层的大部分小资产阶级和小农,发展成为国内的一个决定力量,其他一切实力不管愿意与否,都得向它低头。”[8]

应当认为,《导言》总结了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实践经验,反思了过去曾经提出的暴力革命理论,提出了普选制是一种全新的武器和旧社会和平长入新社会的思想。这些思想是恩格斯和平思想的重要体现。

恩格斯的和平思想集中表现在其1885-1892年间的近20封与倍倍尔、拉法格、左尔格等商讨对待战争的态度的书信中;在公开发表的《俄国沙皇政府的外交政策》、《德国的社会主义》、《欧洲能否裁军》等几篇文章中也体现得很充分。

恩格斯认为,“战争会使我们倒退多年。沙文主义将淹没一切,……如果战争一直打到底而没有发生内部动乱,那就会有欧洲200年未发生过的衰竭”。[9]

战争只会对沙皇政府或俾斯麦等有利,而对社会主义运动以至整个欧洲都是极为不利的。因此,恩格斯写到,“我主张‘不惜一切代价争取和平’”[10]恩格斯认为,对于帝国主义战争,社会主义者应当制止,而不应当采取“保卫祖国”或“爱国主义”的立场。恩格斯还提出了裁军建议,他认为:“常备军制度在整个欧洲已发展到极端,只要常备军不及时改组为以普遍武装人民为基础的民兵,那未,不是这种制度使各国人民担负不起军费重担而在经济上破产,就是它必然导致一场毁灭性的大战。”[11]

总的来看,恩格斯认为战争对于世界历史进程和社会主义运动都是有害的,社会主义者应当不惜一切代价制止战争,和平方式应当是世界历史进程的常规方式。

二战以后,世界历史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全球化也进入了一个新阶段。邓小平坚持和继承了马克思关于人类工业化以后的历史必然成为“世界历史”的基本观点和分析方法,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的世界历史的立场来观察和把握世界历史的新阶段,以他锐敏的洞察力捕捉住了这一新阶段的时代主脉。第一,把时间分析上的深远性同空间分析上的辽阔性结合起来,对这个世界的内在结构关系进行深刻的矛盾分析,把握这个矛盾体系的内涵及其发展主流,指明了世界历史新阶段上的时代主题,这一主题就是和平与发展,而发展是其核心主题,必须从全人类的高度来认识这一主题。第二,“现在的世界是开放的世界”[12],是一个民族之间在市场经济全球化基础上相互依赖、相互作用的统一的世界。当今的世界,比之与马恩在《共产党宣言》所描述的世界性而言,其一体性、整体性和紧密性已不能同日而语,任何一个民族都不能离开这个世界体系而独善其身。第三,通过推动建立国际新秩序,从而使世界走向共同发展的道路。共同发展,即是全球化的必然之路,也是全球化的唯一可行之路,是世界历史发展到当今时代的必然结果。第四,邓小平在深刻把握世界历史的这种新趋势的基础上,从中国的实际出发指出:“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即中国要快速发展和繁荣稳定,必须实行对外开放政策,对外开放是强国之路,是推进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必要的外在条件。总而言之,邓小平在把握世界历史发展新趋势的背景下,在其时代观理论所提出的共同发展观以及关于中国对外开放和融入世界的思想,是对马克思恩格斯的世界历史理论在现时代下的具体运用,并把马克思恩格斯的世界历史理论发展到一个新水平。邓小平的时代主题观理论及其共同发展观既是当代马克思主义的世界历史理论,也是当代马克思主义的全球化理论。

的和谐世界理论是邓小平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观及其共同发展观的拓展和提升。

建设和谐世界的理念,最早是在2005年4月22日,国家主席在雅加达亚非峰会上第一次提出来的。在2005年7月1日签署的《中俄关于21世纪国际秩序的联合声明》中,“和谐世界”第一次被确认为大国之间的双边共识。

2005年9月15日,在纪念联合国成立60周年首脑会议上,主席全面阐述了和谐世界理念的深刻内涵。此后,“和谐世界”———个充满东方智慧的新名词,频频出现在重大国际场合,它所描绘的国际关系的理想状态,正得到越来越多国家的理解和赞同。2007年10月16日,“和谐世界”这一重要理论出现在十七大报告中。

“建设和谐世界”这一论断准确表达了我们党对当今世界合理走向的基本主张,深刻阐述了中国共产党所倡导的世界秩序观,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以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根本利益为依归的博怀,体现了新时代的马克思主义者的坚定的和平主义者的立场。我们党和国家关于构建和谐世界的主张,旨在唤起所有具有相同和类似理念的国家和人民,形成一种追求和平、发展、合作的正义力量,引导这个世界的正确走向。

相比迄今为止的各类西方国际政治理论体系,“和谐世界”理论体系从一开始就实现了多方面的创新与超越。

从研究“单位”看,迄今为止的西方国际政治理论,都未能超越“国家”、“文明”或“国家集团”等狭隘视角。素有现实主义理论大师之称的摩根索,其理论体系以“国家”为研究单位,而以视野开阔著称的汤因比、亨廷顿等人,其理论体系也不过是以“文明”为研究单位。“和谐世界”理论以“世界”、“全球”、“全人类”为研究单位,站在一个更高的高度上,超越了民族、国家甚至文化、文明视角。它是一种更宏大、更久远、站位更高的全球视野,是一种对人类命运与前途的全面思考,而非以某一族、某一国、某一个区域或某一文明的狭隘利益为出发点,从而也就能够超越权力、敌友、对抗和权谋等现实主义思维。

从理论内涵看,“和谐世界”理论较之西方国际政治理论所包含的哲学内容更丰富、也更有时代感。以往西方国际政治理论主要是探讨人与人(也包括组织与组织、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社会关系,“和谐世界”理论不但探讨人与人的关系,也探讨人与自然的关系。

“和谐世界”理论渊源于5000年中华文明的优秀成份,并使之与时俱进,融入21世纪的世界现实。古代中国文化中的“天下观”、“以天下观天下”、“四海一家”、“天下大同”、“天人合一”等优秀思想结晶在“和谐世界”理论中获得了新的活力,同时也使得“和谐世界”理论因而具有了其它国际政治理论所不具备的丰厚的、令人信服的历史文化底蕴特别需要提及的是,强调在生产力发展基础上的普遍交往、强调世界是一个有机联系的统一整体以及世界历史的发展方向是世界大同———共产主义的世界历史理论,是构成“和谐世界”理念直接的理论渊源。

因此,我们认为,“和谐世界”绝非仅仅是一种外交口号或辞令,也不仅仅是一种理想主义的口号,更不是一种所谓“战略规避”的体现。应当说,“和谐世界”理念是中国共产党人对新时代的本质、脉搏、趋向的准确把握,是中国共产党人世界观的升华,是对马克思主义世界历史理论的拓展和创新。“和谐世界”理念不仅仅是中国共产党人一时的立场,而是永恒的立场。

中国共产党人不仅在理念上向世界表明自己是最坚定的世界和平主义者,更在实践中践行世界和平主义,中国将一贯地并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的和平发展之路。

三、“世界历史之路”也是全球化进程的逻辑

结论

纵观历史,过去200年里,人类有过三次或说是三个阶段的汹涌澎湃的全球化浪潮。第一次是1870-1914年,英国和美国是第一次全球化浪潮的主要领导者,伦敦和纽约是第一次全球化浪潮的金融中心和资本集散地,投资银行和债券融资则是第一次全球化浪潮的主要金融力量,英、美、日、德、法、俄则是第一次全球化浪潮的主要受益者。

第二次全球化浪潮自20世纪50年代始到80年代,领导者是美国,主要参与者是日本、德国和亚洲四小龙,那是人类历史上罕见的经济奇观。

第三次全球化浪潮始于20世纪80年代,领导者依然是美国,主要参与者却发生了重大变化,那就是中国、苏联和东欧诸国纷纷加入全球化浪潮。冷战的结束无疑是新时代全球化的催化剂。一方面,冷战后苏联阵营的瓦解结束了二战后两大阵营对峙的局面,使分割为两大板块的世界市场重新归并;另一方面,冷战的结束促使70年代末以来西方启动的新自由主义经济政治结构改革进入了一个新阶段,由此引发信息产业革命跃升到一个崭新的平台,从而推动并形成了新的全球化热潮。因此,新的全球化是在冷战结束这一因素的催动下,西方现代化发展的内外部原因共同作用的产物。换言之,冷战结束是新时代全球化的直接动因。这是一个时代的转变,全世界超过20亿人口为摆脱贫穷,勇敢加入全球竞争,实乃人类历史之奇观。

从总体来看,全球化第三阶段与前两个阶段相比有质的区别:它不仅是全球依存度的增加,一体化速度的加快,而且是时代的根本转变———从以战争与革命为主题的时代转向以和平与发展为主题的时代。这种根本性的转变是全球化而首先是经济全球化的结果。新时代的全球化作为现代化过程发展的新成果,是全球主义普遍历史逻辑的崭新再现。但是,由于新一轮全球化的基础、动力、规模和性质都发生了新的变化,从而引发了经济、政治、国际关系和文化理念等诸方面的一系列变化。这些变化赋予新时代的全球化以新质,使全球主义在新的实践层面上展开,获得了新时代的发展特点与内涵。

与历史上世界现代化运动的任何一个发展阶段一样,新一轮全球化的动力依然是技术进步和(市场)自由化。但是,技术进步和市场自由化的内容却有了时代性的改变。众所周知,当代信息技术的急剧发展在70年代末以来引起了世界范围的信息产业革命,90年代勃发的网络技术再次把信息产业的发展提升到一个新阶段。信息产业革命作为新的技术创新和生产力革命,目前正以高于、快于工业革命的速率发展,迅速地改变着整个世界的面貌。对于信息产业的未来发展前景及其经济社会效应,人们有理由抱有充分乐观的估计。信息作为新质的生产力,再一次充当了经济发展的技术杠杆和根本动力。

几乎与之同时,70年代末以来西方新自由主义重新启动了市场自由化浪潮,多年来受到凯恩斯主义打压的自由市场力量在经济中重现活力。此后20多年中,市场理念在全世界得到了空前的扩张和广泛的认同,不仅西方工业化国家普遍进行了以新自由主义为主导的市场自由化改革,东方的发展中国家、社会主义国家也纷纷选择了以市场为导向的经济结构改革。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冷战的结束打破了东西方集团对峙的两极架构,重新统一了世界市场,为全球自由贸易提供了新的空间。以往资本主义的全球化追求实际上只局限于基督教世界,基督教世界之外的国家和地区只是作为西方现代化的附属物(殖民地———资本主义生产的原料供应地和产品倾销地)而被纳入世界体系;二战后在两大集团冷战的局面下,全球市场事实上被分割为东西两大块,不存在完整的世界市场。因此,只有90年代的全球化进程才第一次在地域上将市场连成一片,开创了历史上最为广阔的世界市场。自由市场的规模和范围空前扩张,为网络生产力在冷战后突飞猛进的发展提供了社会条件。而网络信息技术为资本全球化、金融全球化提供了始无前例的强大推动,其全球渗透力、覆盖率也从一个角度折射出当今市场自由化的深度与广度。

由此可见,新时代全球化的动力基础已产生了以往不存在的新质,从而使新一轮的全球化区别于以往任何一次全球化浪潮。近二三十年来,由于通讯、交通尤其是信息技术的革命,造成了资本、商品、信息以及人的全球范围的空前流动,经济全球化趋势凸现:一是贸易自由化。尽管贸易保护主义在某些国家某些时候有所回潮,但各国间开放度越来越高,进一步消除贸易障碍的趋势不可逆转。二是资本国际化。“失去祖国”的跨国公司的全球经营驱使金融资本为追逐最大利润到处流动,货币及有价证券的国际贸易昼夜不停地循环于世界的东方和西方,极大地改变着全球资源配置的形式和格局。三是生产经营的世界化。对世界经济举足轻重的跨国公司为了最大限度地占有市场,攫取高额利润,把分支生产经营机构分布到世界每个角落,形成超脱于任何民族国家之外的生产、消费、投资体系。四是知识产业化,战后第四次科技革命引起了世界经济结构的重大变化,即从以物质资源的占有和消耗为特征的工业经济逐步向以知识(智力)资源的占有、配置、生产、分配、使用作为决定因素为特征的经济的转型。

毫无疑问,全球化发端于资本主义大工业生产方式,由于先进技术的应用,越来越社会化的大工业完全依赖于世界市场、国际交换和国际分工。新时代全球化的重要特点表现为全球治理的要求日趋强烈。全球化在推动经济快速变革的同时,也形成了全球经济社会秩序的大规模变动更新。作为对经济跨国关系的政治反应,当代全球化也向国家和政府的权力、作用和权威形成挑战,要求新的治理形式。从全球生态体系到国际金融体系等复杂的全球系统,均不属于领土国家主管的领域。在全球信息通讯和交通设施的支持下形成的许多全球性的经济社会组织新形式,超越了国家边界,也是国家所无法约束的。当代全球经济、技术、军事、政治和文化的流动形式在历史上前所未有,传统的民族国家被迫面对国际事务和国内事务、外部事务与内部事务相互交错难以区分的现实。

国家权力急待重组和重构,全球治理已上升为客观需要。高于单一国家利益(安全)的全人类利益(安全)日渐凸出。当代全球化由于其广度和深度,不仅具有推动全球经济社会发展的正面作用,也具有引发全球危机的负面效应。环境危机、生态毁灭、国际交易、国际恐怖主义活动、核武器扩散等,都是近30年来出现的新问题,它们共同构成了当代全球发展的现实挑战或潜在风险,其中每一项的恶性发展都可能引发全球性危机,威胁全人类的安全。人类今天生存在一个相互依存程度极高的世界上,经济安全、金融安全、信息安全、生态安全、军事安全、国家安全、核安全等都已不再仅仅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的事务,而且与全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息息相关。因此,摒弃对抗、寻求合作,越来越成为谋求自身发展的各国家必不可少的国际环境和国际战略。

在文化上,新时代全球化的特点则表现为全人类对于共同价值和共同意识的追求日益增长,带有超地域、超民族、超国家意识的全球主义观念空前普及。70年代以来人类的生态关怀、环境意识、和平要求都打上了全球时代的烙印,具有"后现代"的取向。全球主义的普及是当代人类在文化理念上的进步,体现了人类对传统的民族国家观念的反思,表达了人类对自身命运和未来的深切关怀。

跨国公司的能力超越国家能力;迅猛扩张的国际贸易对调整和完善全球普遍性规则的持续呼吁;全球治理的要求突破国家权威;全人类的利益(安全)有重于单一民族和国家利益(安全)的倾向;全人类对于追求共同价值的意识空前上升……这些具有新质的经济、政治、国际关系和文化诸因素,代表了新时代全球化区别以往历史上现代化全球进程的崭新特征。由于这些新质现象的出现,当代全球主义理念表现出对以往传统全球主义的全面更新与超越。物质世界的全球化已使得人类的全球意识和全球观念比以往任何时代都更具备现实基础;反过来讲,对于全球意识和全球观念的合理张扬,比以往任何时代都更具有意义。

全球变化论文例11

马克思恩格斯的世界历史理论产生于《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形成于《共产党宣言》及《德意志意识形态》,再经《资本论》系统而深刻地论证最终完成。

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是对历史本质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严肃探索和科学论断。世界历史理论研究的任务是要发现和揭示人类发展过程在资本主义时代的运动规律。从方法论的角度来说,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是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入手,分析历史的发展变化,进而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演进的一般规律。从价值目标的角度来说,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研究的目的在于指明人类获得彻底解放的道路。人类历史从民族的历史转变为世界历史,实际上是开始了全球化的进程。这种转变的实现或者说全球化进程的动因,就是人类社会生产力与交往的普遍发展。

在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中,生产力与交往的普遍发展是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最本质性的动因。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有这样一段经典的论述:“只有随着生产力的这种普遍发展,人们的普遍交往才能建立起来;普遍交往,—方面,可以产生一切民族中同时都存在着‘没有财产的’群众这一现象(普遍竞争),使每一民族都依赖于其他民族的变革;最后,地域性的个人为世界历史性的、经验上的普遍的个人所代替。

不这样,(1)共产主义就只能作为某种地域性的东西而存在;(2)交往的力量本身就不可能发展成为一种普遍的因而是不堪忍受的力量:它们会依然处于地方的、笼罩着迷信气氛的‘状态’;(3)交往的任何扩大都会消灭地域性的共产主义。共产主义只有作为占统治地位的各民族‘一下子’同时发生的行动,在经验上才是可能的,而这是以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与此相联系的世界交往为前提的。”[1]以生产力普遍发展为核心内容的交往是被作为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一个基本范畴来论述的,马克思对世界历史的反思与考察,不再以抽象的理性为历史的前提,也不再以抽象的自由精神发展为世界历史发展核心,而是立足于现实的从事实践活动的个人,以生产实践为历史的基础。马克思从这一现实的、物质的前提出发,首次找到了解开世界历史之谜的钥匙。他把世界历史的形成看作是建立在生产力的普遍发展以及由它造成的各民族的交往的普遍发展基础之上的。这样,马克思就把“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交往的普遍发展”看作是实现由各民族的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两个基本条件。

但是,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并没有同人的解放与发展割裂开来,而是与人的解放与发展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因为历史发展的规律是人的实践活动的规律,一部世界历史发展史实际上是人的解放与发展的历史。离开人的解放与发展去谈世界历史,既不可能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们可以发现将人的解放和发展与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联系起来考察,可以看出马克思所讲的世界历史形成的两个条件即“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与此有关的世界交往的普遍发展”正是人获得解放和实现全面发展的两个条件,而这两个条件又是通过人的实践活动来实现的,人的解放是在人的实践活动的基础上,以生产力和交往的普遍发展为条件的、全面占有自己的本质、使自己成为一个自由而全面发展的人的世界历史过程。因此,可以说,人的解放与发展是与世界历史的发展进程相一致的,世界历史的进程本质上是个人的解放与全面发展的过程。生产力与交往越是普遍发展,世界历史就越是世界历史化。因此,生产力与交往的普遍发展是世界历史化的本质性规定。可见,从实践观的思维方式看,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是以生产力和交往的普遍发展为基本条件、以现实的人的发展和解放为归宿的理论体系。

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揭示了生产力与交往的普遍发展是历史向世界历史发展的最根本的内在机制,共产主义之所以是世界历史性的事业,也是因为只有依赖生产力与交往的普遍发展才能实现,除此以外的方式都只能得到共产主义的外壳,而缺乏共产主义的实质内涵。

马克思所说的人类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程度与人类解放的程度的一致性就是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理论逻辑,其逻辑结论就是“世界历史”之路,亦即全球化之路。生产力与交往的普遍发展程度越高,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程度也就越高,或者说全球化的程度也就越高,离人类的彻底解放也就越近。从这个意义上讲,马克思主义者应当是最彻底的全球主义者。应当说,通观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这样理解是完全符合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原意的,而当代全球化的事实又证明了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对人类社会发展道路的深刻预见和把握,证明了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理论逻辑与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逻辑的一致性。

二、新时代的马克思主义者是最坚定的世界和平主义者

马克思主义的反对者把马克思主义简单地界定为阶级斗争和暴力革命论,进而把马克思主义者歪曲为战争贩子。诚然,由于对资本主义成熟程度估计过高,马克思主义者无论在理论上和实践中都有过过于激进的失误,这里有许多惨痛的教训需要汲取。但是,一方面,马克思主义者的历史唯物主义立场使他们始终认为生产力才是人类社会进程中最活跃、最革命的因素,阶级斗争及暴力革命不过是非常态的解放生产力和促进生产力发展的手段,在科技革命的推动下的生产力与交往的普遍发展才是人类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根本动力,因此,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和逻辑使马克思主义者成为最彻底的全球主义者,而新时代的全球主义者必然是世界和平主义者;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的与时俱进的品质要求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发展途径观根据时代的发展而发展。恩格斯晚年的和平发展思想、邓小平的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观理论以及的和谐世界理论就是这方面的典范。这些马克思主义者的思想,充分说明新时代的马克思主义者是最坚定的世界和平主义者。

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作为“整个文明世界中最卓越的学者和现代无产阶级的导师”,不仅坚持和捍卫马克思主义,而且还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分析、解决新的历史条件下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晚年在探索和阐述无产阶级斗争策略方面,提出了一些有益思考,学界称之为“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思想”。多数学者认为,《卡·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导言》(以下简称《导言》)作为恩格斯晚年最重要的理论文章之一,是研究恩格斯晚年革命策略思想的基点和代表作。

不可否认,马克思恩格斯早年都是暴力革命论者,这是与他们对资本主义成熟程度估计过高以及资本主义初级发展阶段极其尖锐的阶级矛盾状况分不开的。对于这一点,不仅马克思主义的继承者们,而且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也有充分认识。恩格斯在他辞世六个月前,在为马克思的《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写序文时曾直截了当地承认了这一点。他说,那时我们没有丝毫怀疑地认为,从法国开始的欧洲1848年革命表明,“伟大的决战已经开始了,这个决战将在一个很长的和充分变化的革命时期中进行到底,而结局只能是无产阶级的最终胜利”,“但是,历史表明,我们也曾经错了,暴露出我们当时的看法只是一个幻想”。[2]“历史表明,我们以及所有和我们有同样想法的人,都是不对的。历史清楚地表明,当时欧洲大陆经济发展的状况还远没有成熟到可以铲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程度;历史用经济革命证明了这一点,这个经济革命自1848年起席卷了整个欧洲大陆,……这一切都是在资本主义的基础上发生的,因此这个基础在1848年还具有很大的扩展能力。”[3]恩格斯还进一步阐明:由于这个经济革命,“无产阶级所处的境况现在已经稳定”,“甚至每隔十年一次的周期性危机引起的波动,也已经成了习以为常的生存条件。工业变革时期出现的政治运动或直接社会主义运动(那时还不成熟)遭到了失败,遗留下来的与其说是鼓舞,不如说是沮丧;资产阶级的即资本主义的发展证明自己比革命的反抗更有力量”。[4]从恩格斯的思想轨迹来看,即使是在19世纪40年代至70年代,各国资产阶级对工人运动采取残酷镇压的手段,马克思和恩格斯面对这样的严峻形势,一致认为暴力革命是工人运动的唯一形式,并对拒绝暴力革命的各种思潮进行着坚决的斗争的这一时期,也存在着一些和平斗争的思想萌芽,只是由于形势的限制,这些思想并没有得到更进一步的发展。19世纪70年代以后,资本主义进入和平发展时期,资产阶级民主制度日益完善,真正意义上的无产阶级议会斗争开始蓬勃兴起和发展,并不断取得胜利。形势的变化,为恩格斯研究议会斗争提供了大好的机会和宝贵的实践材料,1895年3月,恩格斯写成了《卡尔·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导言》,在这部重要的文献中,恩格斯将多年来的考虑和零散提及的观点进行了系统的阐述,强调在不放弃暴力革命准备的同时,尽可能通过和平的议会斗争开展革命取得政权,把进行议会斗争当作一个具有全局性、长期性、稳定性的战略来看待,从而形成了革命斗争新的战略和策略,发生了重大的战略转变。《导言》对革命斗争的历史经验、革命的性质、斗争条件的变化和当前的形势等一系列问题进行了全面的研究。在反思1848年和1871年革命失败的原因时,恩格斯说,当时他和马克思之所以确立了暴力革命道路的战略,主要是受法国历史经验的影响,历史证明以前的战略错了,现在革命的性质、条件发生了变化,斗争的战略和策略也必须要变。

恩格斯认为,首先,革命性质发生了变化。他指出“由自觉的少数人带领着不自觉的群众实现革命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凡是问题在于要把社会制度完全改造的地方,群众自己就应该参加进去,自己就应该明白为什么进行斗争……为了使群众明白应该做什么,还必须进行长期而坚忍的工作。”[5]其次,斗争条件也发生了变化。在经济方面,工业革命是英、德、法、美等国进入了和平发展时期,资本主义经济远没有强大到可以铲除它的地步,新的革命需要新的强大推动力;在政治方面,资产阶级民主制度有所发展,“在资产阶级借以组织其统治的国家机构中,也有许多东西是工人阶级可能利用来对这些机构本身作斗争的”。[6]1848年和1871年两次革命的大失败,都给革命力量带来了巨大的损伤,还带来了欧洲两次反动黑暗统治时期,使革命倒退了几十年,而德国党在普选权斗争中却不断取得胜利,“在这种合法性下却长得肌肉结实,两颊红润,好像是长生不老似地繁荣滋长”。[7]这两者的对比,是何等的鲜明!正因如此,恩格斯在《导言》中认为,必须对过去的策略加以修正,充分利用合法的斗争手段,指出当前的主要任务是:通过选举权争取“在本世纪末就能夺得社会中等阶层的大部分小资产阶级和小农,发展成为国内的一个决定力量,其他一切实力不管愿意与否,都得向它低头。”[8]应当认为,《导言》总结了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实践经验,反思了过去曾经提出的暴力革命理论,提出了普选制是一种全新的武器和旧社会和平长入新社会的思想。这些思想是恩格斯和平思想的重要体现。

恩格斯的和平思想集中表现在其1885-1892年间的近20封与倍倍尔、拉法格、左尔格等商讨对待战争的态度的书信中;在公开发表的《俄国沙皇政府的外交政策》、《德国的社会主义》、《欧洲能否裁军》等几篇文章中也体现得很充分。

恩格斯认为,“战争会使我们倒退多年。沙文主义将淹没一切,……如果战争一直打到底而没有发生内部动乱,那就会有欧洲200年未发生过的衰竭”。[9]战争只会对沙皇政府或俾斯麦等有利,而对社会主义运动以至整个欧洲都是极为不利的。因此,恩格斯写到,“我主张‘不惜一切代价争取和平’”[10]恩格斯认为,对于帝国主义战争,社会主义者应当制止,而不应当采取“保卫祖国”或“爱国主义”的立场。恩格斯还提出了裁军建议,他认为:“常备军制度在整个欧洲已发展到极端,只要常备军不及时改组为以普遍武装人民为基础的民兵,那未,不是这种制度使各国人民担负不起军费重担而在经济上破产,就是它必然导致一场毁灭性的大战。”[11]总的来看,恩格斯认为战争对于世界历史进程和社会主义运动都是有害的,社会主义者应当不惜一切代价制止战争,和平方式应当是世界历史进程的常规方式。

二战以后,世界历史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全球化也进入了一个新阶段。邓小平坚持和继承了马克思关于人类工业化以后的历史必然成为“世界历史”的基本观点和分析方法,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的世界历史的立场来观察和把握世界历史的新阶段,以他锐敏的洞察力捕捉住了这一新阶段的时代主脉。第一,把时间分析上的深远性同空间分析上的辽阔性结合起来,对这个世界的内在结构关系进行深刻的矛盾分析,把握这个矛盾体系的内涵及其发展主流,指明了世界历史新阶段上的时代主题,这一主题就是和平与发展,而发展是其核心主题,必须从全人类的高度来认识这一主题。第二,“现在的世界是开放的世界”[12],是一个民族之间在市场经济全球化基础上相互依赖、相互作用的统一的世界。当今的世界,比之与马恩在《共产党宣言》所描述的世界性而言,其一体性、整体性和紧密性已不能同日而语,任何一个民族都不能离开这个世界体系而独善其身。第三,通过推动建立国际新秩序,从而使世界走向共同发展的道路。共同发展,即是全球化的必然之路,也是全球化的唯一可行之路,是世界历史发展到当今时代的必然结果。第四,邓小平在深刻把握世界历史的这种新趋势的基础上,从中国的实际出发指出:“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即中国要快速发展和繁荣稳定,必须实行对外开放政策,对外开放是强国之路,是推进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必要的外在条件。总而言之,邓小平在把握世界历史发展新趋势的背景下,在其时代观理论所提出的共同发展观以及关于中国对外开放和融入世界的思想,是对马克思恩格斯的世界历史理论在现时代下的具体运用,并把马克思恩格斯的世界历史理论发展到一个新水平。邓小平的时代主题观理论及其共同发展观既是当代马克思主义的世界历史理论,也是当代马克思主义的全球化理论。的和谐世界理论是邓小平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观及其共同发展观的拓展和提升。

建设和谐世界的理念,最早是在2005年4月22日,国家主席在雅加达亚非峰会上第一次提出来的。在2005年7月1日签署的《中俄关于21世纪国际秩序的联合声明》中,“和谐世界”第一次被确认为大国之间的双边共识。

2005年9月15日,在纪念联合国成立60周年首脑会议上,主席全面阐述了和谐世界理念的深刻内涵。此后,“和谐世界”———个充满东方智慧的新名词,频频出现在重大国际场合,它所描绘的国际关系的理想状态,正得到越来越多国家的理解和赞同。2007年10月16日,“和谐世界”这一重要理论出现在十七大报告中。

“建设和谐世界”这一论断准确表达了我们党对当今世界合理走向的基本主张,深刻阐述了中国共产党所倡导的世界秩序观,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以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根本利益为依归的博怀,体现了新时代的马克思主义者的坚定的和平主义者的立场。我们党和国家关于构建和谐世界的主张,旨在唤起所有具有相同和类似理念的国家和人民,形成一种追求和平、发展、合作的正义力量,引导这个世界的正确走向。相比迄今为止的各类西方国际政治理论体系,“和谐世界”理论体系从一开始就实现了多方面的创新与超越。

从研究“单位”看,迄今为止的西方国际政治理论,都未能超越“国家”、“文明”或“国家集团”等狭隘视角。素有现实主义理论大师之称的摩根索,其理论体系以“国家”为研究单位,而以视野开阔著称的汤因比、亨廷顿等人,其理论体系也不过是以“文明”为研究单位。“和谐世界”理论以“世界”、“全球”、“全人类”为研究单位,站在一个更高的高度上,超越了民族、国家甚至文化、文明视角。它是一种更宏大、更久远、站位更高的全球视野,是一种对人类命运与前途的全面思考,而非以某一族、某一国、某一个区域或某一文明的狭隘利益为出发点,从而也就能够超越权力、敌友、对抗和权谋等现实主义思维。

从理论内涵看,“和谐世界”理论较之西方国际政治理论所包含的哲学内容更丰富、也更有时代感。以往西方国际政治理论主要是探讨人与人(也包括组织与组织、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社会关系,“和谐世界”理论不但探讨人与人的关系,也探讨人与自然的关系。

“和谐世界”理论渊源于5000年中华文明的优秀成份,并使之与时俱进,融入21世纪的世界现实。古代中国文化中的“天下观”、“以天下观天下”、“四海一家”、“天下大同”、“天人合一”等优秀思想结晶在“和谐世界”理论中获得了新的活力,同时也使得“和谐世界”理论因而具有了其它国际政治理论所不具备的丰厚的、令人信服的历史文化底蕴特别需要提及的是,强调在生产力发展基础上的普遍交往、强调世界是一个有机联系的统一整体以及世界历史的发展方向是世界大同———共产主义的世界历史理论,是构成“和谐世界”理念直接的理论渊源。

因此,我们认为,“和谐世界”绝非仅仅是一种外交口号或辞令,也不仅仅是一种理想主义的口号,更不是一种所谓“战略规避”的体现。应当说,“和谐世界”理念是中国共产党人对新时代的本质、脉搏、趋向的准确把握,是中国共产党人世界观的升华,是对马克思主义世界历史理论的拓展和创新。“和谐世界”理念不仅仅是中国共产党人一时的立场,而是永恒的立场。

中国共产党人不仅在理念上向世界表明自己是最坚定的世界和平主义者,更在实践中践行世界和平主义,中国将一贯地并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的和平发展之路。

三、“世界历史之路”也是全球化进程的逻辑结论

纵观历史,过去200年里,人类有过三次或说是三个阶段的汹涌澎湃的全球化浪潮。第一次是1870-1914年,英国和美国是第一次全球化浪潮的主要领导者,伦敦和纽约是第一次全球化浪潮的金融中心和资本集散地,投资银行和债券融资则是第一次全球化浪潮的主要金融力量,英、美、日、德、法、俄则是第一次全球化浪潮的主要受益者。

第二次全球化浪潮自20世纪50年代始到80年代,领导者是美国,主要参与者是日本、德国和亚洲四小龙,那是人类历史上罕见的经济奇观。

第三次全球化浪潮始于20世纪80年代,领导者依然是美国,主要参与者却发生了重大变化,那就是中国、苏联和东欧诸国纷纷加入全球化浪潮。冷战的结束无疑是新时代全球化的催化剂。一方面,冷战后苏联阵营的瓦解结束了二战后两大阵营对峙的局面,使分割为两大板块的世界市场重新归并;另一方面,冷战的结束促使70年代末以来西方启动的新自由主义经济政治结构改革进入了一个新阶段,由此引发信息产业革命跃升到一个崭新的平台,从而推动并形成了新的全球化热潮。因此,新的全球化是在冷战结束这一因素的催动下,西方现代化发展的内外部原因共同作用的产物。换言之,冷战结束是新时代全球化的直接动因。这是一个时代的转变,全世界超过20亿人口为摆脱贫穷,勇敢加入全球竞争,实乃人类历史之奇观。

从总体来看,全球化第三阶段与前两个阶段相比有质的区别:它不仅是全球依存度的增加,一体化速度的加快,而且是时代的根本转变———从以战争与革命为主题的时代转向以和平与发展为主题的时代。这种根本性的转变是全球化而首先是经济全球化的结果。新时代的全球化作为现代化过程发展的新成果,是全球主义普遍历史逻辑的崭新再现。但是,由于新一轮全球化的基础、动力、规模和性质都发生了新的变化,从而引发了经济、政治、国际关系和文化理念等诸方面的一系列变化。这些变化赋予新时代的全球化以新质,使全球主义在新的实践层面上展开,获得了新时代的发展特点与内涵。

与历史上世界现代化运动的任何一个发展阶段一样,新一轮全球化的动力依然是技术进步和(市场)自由化。但是,技术进步和市场自由化的内容却有了时代性的改变。众所周知,当代信息技术的急剧发展在70年代末以来引起了世界范围的信息产业革命,90年代勃发的网络技术再次把信息产业的发展提升到一个新阶段。信息产业革命作为新的技术创新和生产力革命,目前正以高于、快于工业革命的速率发展,迅速地改变着整个世界的面貌。对于信息产业的未来发展前景及其经济社会效应,人们有理由抱有充分乐观的估计。信息作为新质的生产力,再一次充当了经济发展的技术杠杆和根本动力。

几乎与之同时,70年代末以来西方新自由主义重新启动了市场自由化浪潮,多年来受到凯恩斯主义打压的自由市场力量在经济中重现活力。此后20多年中,市场理念在全世界得到了空前的扩张和广泛的认同,不仅西方工业化国家普遍进行了以新自由主义为主导的市场自由化改革,东方的发展中国家、社会主义国家也纷纷选择了以市场为导向的经济结构改革。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冷战的结束打破了东西方集团对峙的两极架构,重新统一了世界市场,为全球自由贸易提供了新的空间。以往资本主义的全球化追求实际上只局限于基督教世界,基督教世界之外的国家和地区只是作为西方现代化的附属物(殖民地———资本主义生产的原料供应地和产品倾销地)而被纳入世界体系;二战后在两大集团冷战的局面下,全球市场事实上被分割为东西两大块,不存在完整的世界市场。因此,只有90年代的全球化进程才第一次在地域上将市场连成一片,开创了历史上最为广阔的世界市场。自由市场的规模和范围空前扩张,为网络生产力在冷战后突飞猛进的发展提供了社会条件。而网络信息技术为资本全球化、金融全球化提供了始无前例的强大推动,其全球渗透力、覆盖率也从一个角度折射出当今市场自由化的深度与广度。

由此可见,新时代全球化的动力基础已产生了以往不存在的新质,从而使新一轮的全球化区别于以往任何一次全球化浪潮。近二三十年来,由于通讯、交通尤其是信息技术的革命,造成了资本、商品、信息以及人的全球范围的空前流动,经济全球化趋势凸现:一是贸易自由化。尽管贸易保护主义在某些国家某些时候有所回潮,但各国间开放度越来越高,进一步消除贸易障碍的趋势不可逆转。二是资本国际化。“失去祖国”的跨国公司的全球经营驱使金融资本为追逐最大利润到处流动,货币及有价证券的国际贸易昼夜不停地循环于世界的东方和西方,极大地改变着全球资源配置的形式和格局。三是生产经营的世界化。对世界经济举足轻重的跨国公司为了最大限度地占有市场,攫取高额利润,把分支生产经营机构分布到世界每个角落,形成超脱于任何民族国家之外的生产、消费、投资体系。四是知识产业化,战后第四次科技革命引起了世界经济结构的重大变化,即从以物质资源的占有和消耗为特征的工业经济逐步向以知识(智力)资源的占有、配置、生产、分配、使用作为决定因素为特征的经济的转型。

毫无疑问,全球化发端于资本主义大工业生产方式,由于先进技术的应用,越来越社会化的大工业完全依赖于世界市场、国际交换和国际分工。新时代全球化的重要特点表现为全球治理的要求日趋强烈。全球化在推动经济快速变革的同时,也形成了全球经济社会秩序的大规模变动更新。作为对经济跨国关系的政治反应,当代全球化也向国家和政府的权力、作用和权威形成挑战,要求新的治理形式。从全球生态体系到国际金融体系等复杂的全球系统,均不属于领土国家主管的领域。在全球信息通讯和交通设施的支持下形成的许多全球性的经济社会组织新形式,超越了国家边界,也是国家所无法约束的。当代全球经济、技术、军事、政治和文化的流动形式在历史上前所未有,传统的民族国家被迫面对国际事务和国内事务、外部事务与内部事务相互交错难以区分的现实。

国家权力急待重组和重构,全球治理已上升为客观需要。高于单一国家利益(安全)的全人类利益(安全)日渐凸出。当代全球化由于其广度和深度,不仅具有推动全球经济社会发展的正面作用,也具有引发全球危机的负面效应。环境危机、生态毁灭、国际交易、国际恐怖主义活动、核武器扩散等,都是近30年来出现的新问题,它们共同构成了当代全球发展的现实挑战或潜在风险,其中每一项的恶性发展都可能引发全球性危机,威胁全人类的安全。人类今天生存在一个相互依存程度极高的世界上,经济安全、金融安全、信息安全、生态安全、军事安全、国家安全、核安全等都已不再仅仅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的事务,而且与全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息息相关。因此,摒弃对抗、寻求合作,越来越成为谋求自身发展的各国家必不可少的国际环境和国际战略。

在文化上,新时代全球化的特点则表现为全人类对于共同价值和共同意识的追求日益增长,带有超地域、超民族、超国家意识的全球主义观念空前普及。

70年代以来人类的生态关怀、环境意识、和平要求都打上了全球时代的烙印,具有"后现代"的取向。全球主义的普及是当代人类在文化理念上的进步,体现了人类对传统的民族国家观念的反思,表达了人类对自身命运和未来的深切关怀。

跨国公司的能力超越国家能力;迅猛扩张的国际贸易对调整和完善全球普遍性规则的持续呼吁;全球治理的要求突破国家权威;全人类的利益(安全)有重于单一民族和国家利益(安全)的倾向;全人类对于追求共同价值的意识空前上升……这些具有新质的经济、政治、国际关系和文化诸因素,代表了新时代全球化区别以往历史上现代化全球进程的崭新特征。由于这些新质现象的出现,当代全球主义理念表现出对以往传统全球主义的全面更新与超越。物质世界的全球化已使得人类的全球意识和全球观念比以往任何时代都更具备现实基础;反过来讲,对于全球意识和全球观念的合理张扬,比以往任何时代都更具有意义。

从三次全球化进程的历史逻辑来看,“世界历史”之路是由这样三种历史逻辑构成的,其一是生产力发展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