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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思想的论文样例十一篇

时间:2023-08-11 09:14:45

儒家思想的论文

儒家思想的论文例1

[中图分类号]G1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115(2015)16-0036-02

甘肃省博物馆馆藏宋代《报父母恩重经变》绢画,立轴,高182厘米,宽127厘米,于甘肃敦煌千佛洞出土。画中心绘阿弥陀佛及观世音、大势至二菩萨并坐说法,上部绘“七佛”、“七宝”及仙山楼阁等。下部有十弟子、十二菩萨分列两侧供养。画轴绢地敷彩,绘佛、菩萨和僧俗人众等110多人。人物形象生动,经变故事分列在说法图两侧,以经变画常用的连环画形式展开,一个情节一幅图,共有15幅图。它们各自独立,相互之间用山石分隔,每幅画的右侧或左侧都有墨书榜题,说明所画内容。《报父母恩重经变》是国内现存幅面较大且有纪年的一帧绢本佛教故事画,由敦煌《父母恩重经》经文演变而来。其内容主要包含三个层次:其一,父母哺乳养育之恩深重,子女仅以无怨心报之是不够的; 其二,子女报父母之恩,就是要让他们去除愚昧、悭贪,增长智慧和乐善好施的佛性,使父母得到善报和解脱; 其三,一切信众,僧徒诸子,都应奉行这种法教,造作福田。

佛教认为,父母对儿女有十大恩德,分别为怀胎守护恩、临产受苦恩、生子忘忧恩、咽苦吐甘恩、推干就湿恩、哺乳养育恩、洗濯不尽恩、为造恶业恩、运行忆念恩和究竟怜悯恩。通过讲说父母的这些大恩大德,倡导众生牢记父母养育之恩、恪尽孝道。内容多有佛教色彩,但却有一定的现实教化意义。

儒家认为,孝是一切道德规范的根本及其发展前提。儒家经典《孝经》中有一句话:“孝乃天之经也, 地之义也。”从理论上肯定了孝是人伦最重要的要素之一。仁是孔子强调为圣人的必要准则,而孝作为仁的内核,可见其地位之重要。

在以儒家文化为主导的中华民族的人文精神和道德传统中,孝道思想不仅体现出一种家庭伦理观念,也体现出人类对于自身生命的关怀,它是人类所特有的一种生命价值观,是人类追求生命永恒的一种体现。祭祀祖先是对生命的追思意识,孝养父母是对生命的爱敬意识,生儿育女、以期传宗接代是对生命的延伸意识,儒家孝道思想的生命意识正是通过这三个层面展示出来,这也是儒家孝道文化独特魅力所在。

儒家认为:“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莫大于严父。”“父子之道,天性。”而且,儒家的孝道思想,最终是要为政治服务的:“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故不孝是绝对不能为中国统治者所容的。为了消解人们对佛教缺乏孝道的攻击,佛教僧徒便努力在佛教经典里挖掘阐述孝道的思想资源,如西晋时期的《盂兰盆经》,就极力宣扬应该全力报父母“长养慈爱之恩”。但是,佛教毕竟没有系统论述孝道的经典,中土僧人只好通过伪造经典来阐释孝道学说,以向世人表明佛教也重人伦、讲孝道。《父母恩重经》就是佛教自身努力调和儒、佛思想,特别是自觉与儒家孝道思想融合的产物。其中“人生在世,父母为亲。非父不生,非母不育”,“父母之恩,昊天罔极”的思想,显然与儒家的孝道达到了一致。

佛教自西汉末传入中国,并没有很快获得迅速传播。到了魏晋时期,开始产生一定的社会影响。直至南北朝、隋唐时期,才真正获得迅速的传播和发展。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佛教传入中国后,面临着与以儒家文化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的冲突。佛教与中国传统文化的互动和调适结果,关系到其在中国的生死存亡。魏晋南北朝、隋唐时期的佛教僧人,对这一矛盾冲突具有明确的认识,于是开始变通,结合儒家思想的理论核心,自觉改造佛教学说,尽力争取统治者的支持和认可。

佛教要真正生存并取得发展,首先要取得皇权的支持。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统治者刚开始对佛教的传播保持警惕态度,如北魏初期的统治者就对佛教传播的影响每每心存顾虑:“魏氏之王天下也,每疑沙门为贼。”面对如此现实的强硬政治阻力,佛教高僧总以佛法和儒学具有内在统一性来极力说服最高统治者。史载:“孙皓即政,法令苛虐,废弃淫祀,乃及佛寺,并欲毁坏。皓曰:‘此由何而兴? 若其教真正与圣典相应者,当存奉其道。如其无实,皆悉焚之。’”意即如果佛教宣扬的道义和儒家思想不一致,就要焚毁佛经、取缔佛教。在这危急时刻,康僧会对曰:“夫明主以孝慈训世,则赤乌翔而老人见;仁德育物,则醴泉涌而嘉苗出。善既有瑞,恶亦如之。故为恶于隐,鬼得而诛之;为恶于显,人得而诛之。《易》称积善余庆,《诗》咏求福不回。虽儒典之格言,即佛教之明训。”这才去除了孙皓对佛教的顾虑,从而使佛教获得合法生存地位。

《父母恩重经》的出现,与当时的文化政策有着密切的关系,尤其与唐朝前期帝王对《孝经》的提倡直接关联。唐朝前期,统治者大体上执行儒、释、道三教并举,佛、道二教并行提倡的宗教政策,但不同皇帝在位时期,对佛、道二教的态度又存在一些轻微的差异。唐太宗对佛、道二教基本采取一视同仁的政策,既提倡佛教,也尊崇老子和道教。唐高宗和武则天时期,佛教开始受到统治者的高度重视。而佛教徒也通过伪造《大云经》神化武则天而受到赏识,于是,武则天极力提倡佛教。唐玄宗时期,对儒、释、道三教都加强了提倡力度,其中最突出的则是对儒学和道教的偏重,对《孝经》一书的提倡,更成为唐玄宗时期文化政策方面最突出的特征之一。

佛教的基本教义是无我、无常,认为人生是充满痛苦的,为了抛掉这种痛苦,就必须放弃世俗生活,进行修行。中国的儒家思想虽然也重天命,但更多的是“敬天命而尽人事”。在道德理想方面,佛教追求精神解脱,这是以放弃现实生活为代价的。儒家所追求的是成为圣贤君子,而圣贤君子的道德修养是与齐家治国平天下联系在一起的。

当佛教与中国本土文化发生了冲突,就不得不做一些调整,以适应当时的统治需要。《父母恩重经》宣扬的子女应该践行孝道、回报父母养育之恩的思想,与中国儒家思想,特别是《论语》、《孝经》所提倡的孝和孝道伦理是一致的。《父母恩重经》的出现,也是佛教自觉调和与儒学思想的矛盾、努力融入中国文化的产物。《父母恩重经》是对佛的信仰,是虔诚而纯洁的,它的内容是庄严的,表现的墨痕是心灵轨迹的流露。佛理禅法主张破除妄想, 遗荡一切诸相,罪福并舍,空有兼忘,众生们神游于佛的神圣、冲虚幻的境界中,《父母恩重经》成为一种精神上的超越。它也反映了佛教中国化过程中很值得注意的一种趋向,在中国古代思想史上占有特殊的地位。总之,《父母恩重经》的产生过程及其基本精神,值得深入研究和解读。它在中国佛教史乃至思想史上的有着重要地位。这是一部沟通儒、释的佛教经典,是佛教中国化的典型产物。它见证了佛教一步步融入中国、为更广大民众所接受的过程。

[参考文献]

[1]李传军,金霞.《父母恩重经》与唐代孝文化――兼谈佛教中国化过程中的“通儒”与“济俗”现象[J].孔子研究,2008,(3).

[2]杨国枢.中国人的蜕变[M].台北:桂冠图书公司,1988.

[3]肖群忠.孝与中国文化[M].北京: 人民出版社,2001.

[4]庞卫花.从甘博藏《报父母恩重经变》看唐宋出行风俗[J].鸡西大学学报,2010,(6).

[5]公维军.大英博物馆藏北宋时期父母恩重经变相画绢画研究[J].大江周刊,2013,(8).

[6]胡发强,刘再聪.从甘博藏《报父母恩重经变》看唐、宋洗儿风俗[J].大学学报,2008,(2).

儒家思想的论文例2

忧患意识,是指社会危机引发出来的人类主体世界焦心忧虑的一种思想意识。在社会发展进程中,一些有识之士因为有较高的文化素养和认识社会的能力,容易发现社会现状的不足而希望变革创新,并以诗文抨击社会现实,对人类社会的忧患表现得更突出,这成为他们创作活动的动力。所谓“愤怒出诗人”就是这个道理。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杜甫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

一、作为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杜甫的诗歌无论是叙事抒怀,还是写景咏物,都是结合现实,其中充满着浓厚的忧患意识。

这种意识贯穿他的一生,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到晚年越是强烈、真挚。年轻的杜甫“归醉每无愁”,是没有多少忧虑的,所关注的就是个人的抱负和功名的追求。自从他为求仕途人长安再次应试落第后,被迫“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开始“十年困守”的艰难生活,使他更多地关注社会现实,思考国家的现状。自此,他的忧患意识也由个人前途的忧虑逐渐转为对国家民生的忧虑。诗歌中也由“家人忧几杖,甲子混泥途”转为“君不见汉家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他对唐玄宗盲目发动开边拓土的不义战争给农业生产带来的危害深为担忧;他对清浊不分、贤愚不辨的黑暗政治忧心如焚:“秦山忽破碎,泾渭不可求。俯视但一气,焉能辨皇州。”他看到大雨成灾,就忧虑劳动人民的苦难:“吁嗟呼苍生,稼穑不可救”,他“一饭四五起,凭轩心力穷”。面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黑暗现实,他“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成长为一位自觉的忧国忧民的诗人。

“安史之乱”的爆发使唐王朝陷入了战争的深渊,使人民坠人了沉重的苦海。诗人杜甫也被卷入战争的乱离漂泊之中,他亲眼看到了安史叛军的屠杀焚掠,亲身经历了与民同难的艰险流离,亲自感受了国破家亡的痛苦,他的心更贴近了劳动人民,忧患意识更加广泛深刻了。诗人最忧虑的是安史叛军还未平定,四方盗贼仍是很多:“所忧盗贼多,重见衣冠走”,又担忧官吏不顾百姓死活而横征暴敛,引起人民的反抗:“庶官务割剥,不暇忧反侧”,他希望有贤德的官吏实行仁德之治:“诛求多门户,贤者贵为德”。直到临死之前,诗人仍在忧虑:“公孙仍恃险,侯景未生擒。书信中原阔,干戈北斗深。”:

二、杜甫诗歌的忧患意识,无论是忧时忧国,还是忧虑民生,都有其深厚的思想文化渊源和社会根源。

杜诗的忧时忧国,是从他“忠君”的儒家正统思想出发,与国家前途命运的盛衰起伏密切相关的一种忧患意识。这种意识在他的诗歌中表现得非常强烈。例如:“胡为将暮年,忧世心力弱”、“岂无成都酒,忧国只细倾”、“在家常早起,忧国愿年丰”、“向来忧国泪,寂寞洒衣襟”,等等。他的诗歌充满着对国家前途命运的关注与忧心,具有强烈的爱国热忱。针对玄宗的黩武战争,他指出:“边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他讽刺杨氏兄妹的荒淫生活,并与国家的命运联系在一起:“朝廷欢娱后,乾坤震荡中”。面对“安史之乱”带来的国难,他唱出:“国破I河在”的悲歌,鼓励朋友们“济时肯杀身”、“临危莫爱身”,他坚信“胡命岂能久,皇纲未宜绝”,希望唐肃宗“再光中兴业,一洗苍生忧”。对那些搞分裂割据的叛将“谈笑行杀戮,溅血满长缨”的行为他切齿痛恨,真切地表达了盼望国家安定统一的强烈愿望;杜诗的忧虑民生,是杜甫对社会动乱中生灵涂炭的忧虑,是他内心儒家“仁爱”、“民贵君轻”思想的具体体现,也是他长期接近劳动人民的结果。在他的笔下,描写了众多的人民形象:农民、士兵、织妇、船夫、渔父、负薪的女子、无告的寡妇、被迫应征的老汉、提前服役的儿童,诗人不仅从多方面表现了他们的悲惨生活,而且还表达了他们的愿望要求:“谁能叩君门,下令减租赋!”“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安得务农息战斗,普天无吏横索钱!”杜诗中广泛地反映了人民遭受的苦难,表达了对人民的深切同情。他在长安时就指出:“彤庭所分帛,本自寒女出。鞭挞其夫家,聚敛贡城阙”,正是劳动人民创造的财富养活了这些剥削者。面对扩边战争给人们到来的灾难,他呼喊:“杀人亦有限,立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在“三吏”、“三别”中,诗人一方面对劳动人民遭受“安史之乱”被迫服役的惨状哀痛不已,另一方面为了国家的安危又鼓励人们奔赴前线杀敌卫国:“勿为新婚念,努力事戎行”、“送行勿泣血,仆射如父兄”。他在自己“幼子饿已卒”的情况下,仍然“默思失业徒,因念远戍卒”,在自己的茅屋被风雨摧毁时,他想到的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即使自己冻死也心甘情愿!这种推己及人的思想,是超越了个人生死利益的对民生疾苦的关心和忧虑。这已经超越了儒家:“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立身准则,在他极少“达”过的一生中,无论穷达,他始终都要兼济天下,真可谓“于黎民,无刻不关其念”。黄彻说他:“其穷也未尝无志于国与民,其达也未尝不抗其易退之节”(《碧溪诗话》)卷十),朱弁也说他:“穷能不忘兼善,不得志而不能忘泽民”(《风月堂诗话》卷下),都指出了他强烈的忧民责任感已超过了一般儒家思想要求。

儒家思想的论文例3

网络道德建设的目的在于塑造健全的网络人格,即网络文明公民。网络社会虽然是虚拟的社会,但如现实社会一样网络社会也需要良好的秩序才能正常运转,这需要网络公民们讲究网络文明,成为网络文明公民。网络理想人格是新型的理想人格,既不是完全延续传统人格,也不是全盘抛弃,可以批判吸收儒家理想人格的精华,结合网络的特点及时代的需要塑造出既有强烈时代性,适应网络的特点、规律,又具有广泛性,可以调动大多数人的积极性的理想人格。

儒家道德修养的目的在于塑造理想人格—“君子”。君子指道德高尚,精神境界不俗的人。儒家对理想人格有多方面的规定,概括起来主要是仁、智、勇。孔子说“君子道者三”“仁者不忧、智者不或、勇者不惧” [1]。“仁”是构成君子人格的基本因素,是孔子理想人格的核心,由仁出发派生出君子必备的品德,如重义轻利、中庸、诚信、守礼、孝等。儒家理想人格的精华,表现了人性中的共同的崇高的东西,在其封建外壳下不乏合理因素,儒家的“君子”有许多优秀的品质在塑造网络文明公民过程中值得借鉴,转化为网络文明公民必备的品质。

首先,具有仁爱精神。儒家讲“仁者爱人”。爱人即有良知、有同情心、懂得尊重他人、关怀他人。网络为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提供了广阔的天地与便捷的工具,使得人们的交往,突破了时空的限制,但由于交往的匿名性特点,使得网络交往犹如一场假面舞会,易导致责任感、荣誉感德弱化。这种情况下,网络文明公民要具有“爱人”的精神,尊重他人、富有同情心。

其次,明辨真伪。孔子讲“智者不惑”。“智”指有智慧,含有在道德问题上能明辨是非的意思。网络社会是一个日益膨胀的万花筒,在其中充斥着谣言诽谤,黄毒,各种各样的网络陷阱,网络海洛因。形形色色的诱惑使人们一不小心便身陷其中,这需要网络公民能明辨是非,从而远离恶,追求善。

第三,遵守礼节制度、道德规范。孔子认为要达到“仁”的境界,需要“克己复礼”,“礼”包含有礼节制度、道德规范的意思。目前政府、计算机和网络组织已制定出一些网络规则、礼节如:美国计算机伦理协会制定的“计算机伦理十诫” 、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指出的网络中六种不道德行为、我国制定的《全国青少年网络文明公约》、以及在线交谈礼仪、通信网络协议等,都必须遵守。这是网络公民的起码要求。

第四,讲究诚信。孔子很重视信,多次提及。如:“与朋友交,言而有信” [2],“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3],“言必信,行必果”。这里“信”指诚实不欺,恪守信用。目前网络社会中诚信危机十分严重,网络中大部分行为具有匿名性,网民自我角色意识淡化,网络中的欺诈比比皆是。媒体多次报道有人利用网络交友,敲诈网友。这种现象的层出不穷,使得网络交往中缺乏诚信。人们创造了网络,为人们交流提供了便利,也为谎言,欺诈打开了方便之门。对此网民要有清醒的认识,从我做起,做到“诚信”。

第五,重义。儒家十分注重“义”,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君子以义为上”,“不义而贵且富,与我如浮云”[4],认为义利关系上,君子应把“义”放在首位。“义”在网络中有多种体现。首先,指网络公民在网络中要乐于助人,他人有困难要热心帮助。其次不做不义之事,不谋不义之财,要克制自己私欲的膨胀,即孔子讲的“见利思义” [5],用“义”来制约私欲的膨胀。再次讲究爱国之大义。网络是无国界的,在网络中存在着各种文化,价值观念。其中有一些是诋毁,诬蔑我国的,面对这些信息,要有强烈的民族大义感,自觉抵制这些不良思想观点。

二、网络文明公民的塑造对儒家道德修养借鉴

网络文明公民的塑造离不开一定的道德修养,在道德修养方面可以借鉴儒家道德修养的方法。网络世界虽是虚拟的世界,但在其中交往的仍然是机器背后的人。人学是儒学的主旨,儒家道德修养便是针对现实中的人的,可以借鉴来为塑造网络文明公民服务。

1.诚意正心 不自欺

有些人认为自由是网络的灵魂,任何规范包括道德规范都是对自由的限制,所以没有必要加强道德修养。这种心态导致网络社会中道德虚无主义、自由主义盛行。道德虚无主义怀疑道德,将个人看作网络道德行为的仲裁者。自由主义主张网络中绝对自由,不要法制、道德的约束,更无进行道德修养的必要,这种思想观点导致许多道德失范现象的出现。作为网络社会中的公民,网络主体首先需端正对待道德修养的心态,这是进行道德修养的前提。

«大学»中说:“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 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在这里,“正心”指心要端正。“诚意”指意念真诚,不要自欺。儒家将诚意正心作为道德修养的前提。要求道德修养者首先要端正自己对待道德修养的态度,不能自我欺骗,并有追求道德的愿望。孔子总结他一生的道德修养过程时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将“志于学”看成是道德修养的起点。并说“苟志于仁矣,无恶也”[6]认为要成仁,首先要有“求仁”的志向。对于网络主体的道德修养而言,“诚意正心”要求网络主体端正心态,内心有进行网络道德修养的愿望。这需要明白进行网络道德修养的重要性与必要性。

首先,进行网络道德修养是网络社会正常运转、发展的客观需要。网络社会的正常运转与发展离不开网络社会中每个公民的维护,离不开具有良好道德素质的网络公民。网络社会中大量网络道德问题,极大的干扰了网络社会的正常发展,违背了人类发展网络的原本意愿。这些问题警示人们道德修养的重要性。进行道德修养提高网络主体的道德素质,可以减少网络不道德现象的出现,有利于网络社会的发展。

其次,进行网络道德修养是网络主体自身的需要。网络主体在网络活动中具有各种需要如:安全的需要、归属和爱的需要、获得尊重的需要、自我实现的需要。网络主体在进行网络活动时需要安全的环境,免受恐吓、焦躁和混乱的折磨。网络主体在网络交往中需要真诚的友谊,需要理解和被理解,需要情感的归宿。没有人希望在网上无端的遭人谩骂、遭人排斥、遭到欺骗。同时网络主体也渴望获得别人的尊重,渴望获得别人肯定的评价与赞赏,渴望通过网络这一新时代的工具进行自我实现。这些需要的满足,离不开良好的网络环境、离不开网络主体道德素质的提高。为获得更多的自由、为满足网络主体自身的各种需要,网络主体需要进行道德修养。

2.推己及人 正己爱人

网络社会中,许多道德问题的产生,与网络主体的个人主义、利己主义思想有关。个人主义、利己主义思想表现为不考虑网络中他人的利益、感受,一切以自己为中心,只考虑自己的利益感受。如:网络中一些人对他人不够尊重,随意谩骂他人,只图自己嘴巴痛快。网络黑客偷看他人文件、制造大量信息垃圾等等。这些行为给他人造成身心上的伤害,同时反映出一些网络主体道德素质的低下。

儒家道德修养注重“推己及人”。首先,强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7]要求自己不愿别人对自己做的,自己也不要对别人做。子贡问孔子“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孔子答曰“其恕乎!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见孔子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作为终身奉行的原则。其次,强调“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8]认为有仁德的人,是自己想有所成就同时也使别人有所成就,自己想诸事通顺也使别人诸事通顺的人。这是比“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更高的道德要求。

网络交往实质上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需要人与人之间的关爱、需要批判极端的个人主义、需要考虑他人的利益与感受。儒家推己及人的道德修养方法对网络主体的道德修养具有借鉴意义。 首先,“推己及人”的方法要求网络主体在网络活动中进行“换位思考”,即站在别人的立场角度来思考问题,多替别人想一想。用这种方法反复践行可以提高网络主体的道德修养,对解决许多网络道德问题有所帮助。其次,“推己及人”的方法要求网络主体在网络活动中做到“爱人”。“爱人”在儒家那里是指尊重人、关心人、帮助人。这与“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是相通的。网络建设、交往中出现的问题尽管我们可以采取法律、技术措施来防范。但对数量众多的网民来说,根本的方法是培养仁者爱人的观念,尊重他人的权利、尊严、隐私,他人有困难时热心的关怀、帮助他人。正所谓“我为人人,人人为我”,仁爱精神的发扬有利于优化网络道德环境,使网络充满温情。

3.慎独内省 自我监督

(1)慎独

网络社会由于其开放性、隐匿性的特点,人们往往感受不到监督的存在。 这一方面给了人们更充分的行动思想自由,但同时也为人性的弱点提供了生长空间,导致道德意志的弱化。网络社会中常有这样的现象:一个在现实社会中中规中举,受到的人们赞扬的人,一旦进入了网络,尤其是独处的时候,便变了模样,为所欲为起来。“难怪著名作家莫言感叹:人一上网,马上就变得厚颜无耻马上就变得胆大包天。”[9]这种情形便说明社会生活中许多人的表现仅仅是一种虚伪的表象,一旦独处立刻“现了原形”,做不到“慎独”。

儒家道德修养一贯注重“慎独”精神的培养,认为“慎独”情况下虽缺乏监督,而此时的行为却最能反映出道德主体的道德素质。«礼记。中庸»说:“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是说隐蔽的东西和微小的事情最能显示一个人的品质。所以一个有道德的人在别人看不见,停不到的情况下要特别谨慎,不做坏事。 «大学»中说:“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行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是说小人作不到慎独,却可以标榜自己,但人们还是能认清楚他。在网络社会中“慎独”比在现实社会更为重要。现实社会也讲“慎独”,但现实社会中人们身处于现实空间里,受到更多的监督,独处的机会也不如网络社会多。

“慎独”要求网络道德主体在进行网络活动时用自己的道德良心来监督自己,即自我监督,不作违反道德之事。首先,“慎独”要求网络道德主体道德修养是“为己”而不是“为人”。孔子强调“为己之学”说:“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10] “为己”的意思是指进行道德修养是为了真正提高自身的道德素质,而不是仅仅“为人”,即进行道德修养仅仅是装装样子做给别人看。不能装腔作势,而是要踏踏实实取提高自身的道德素质。其次,“慎独”要求网络道德主体道德修养中注重“小节”。在网络道德修养过程中网络主体常常重视“大过”,忽视了“小节”,认为“慎独”就是不犯“大过”,小节无足轻重。于是乎在网络上骂骂人,滥交朋友,偷看他人文件盛行。网络主体进行道德修养要注意小节,因为小节不断,可能导致大过的出现,量变的结果是质变,小节与大过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对待小节的态度最能体现出网络主体的道德素质。再次,慎独时要注意克己。孔子讲“克己复礼为仁”这里的克己不是指后来理学家讲的“灭人欲”而是指约束自己的言行使之符合道德规范的要求。在网络这个万花筒般的世界里,充满了各种文化、价值观念,形形色色的诱惑比比皆是,独立面对这些诱惑,难免或产生理性预感性冲动的矛盾,这时就要求网络主体约束自己,用理性战胜感性冲动。

(2)内省

自由的网络社会中网络主体享有充分的意志自由,为网络主体能动性的发挥提供了良好的条件。但自由总是与责任联系在一起,由于网络中缺乏它律性的监督,网络主体享有自由的同时却忘记了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真正道德高尚的人用良心来监督自己,这是主体能动性的表现。内省是自我监督的好方法。

孔子强调要时刻注意反思与思考自己的言行是否符合道德说:“见贤而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是说看见贤人就想向他看齐,看见不贤的人就该从内心反省一下。“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 [11]是说通过自我反省,自己问心无愧,还有什么值得忧虑和位居的呢。曾子说:“吾日三省吾身”[12]孟子强调“君子必自反也”[13]并说:“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诸己,其身正而天下归之”[14] 。是说遭遇无礼时首先要反省自己的行为从自身上找原因。在这里儒家强调了“内省”即指反省自身的行为是否符合道德要求,强调了道德主体在道德修养中发挥主观能动性的重要性。

“内省”的方法实际上相当于今天的自我批评自我检讨。通过批评检讨不断为自己提出更高的目标,会不断提高自身的道德素质。“内省”首先要求网络主体在网络道德活动中,对自己的言行要有所考虑,做出正确的道德选择,使自己的言行符合道德规范的要求,并且在行为后回过头来,检查自己的言行是否符合道德的要求,是否有错误,并要求网络主体勇于改正错误。孔子说:“过则勿惮改”[15]有了错误,要勇于改正。内省的目的在于发现自己的不足,使之得到改正。其结果还是要落实到改过上来。其次,“内省”实际上强调从我做起,严于律己,对人宽对己严。网络中的行为是一种交互性的行为,是双相互动的交流,在交流中不能总是要求别人如何,而自己却不去做。这样的后果是交往无法继续下去。若是律己宽人,多看自己的缺点,不足,就有利于交往的进行。

参考文献

[1] «论语。宪问»

[2][12][15] «论语。学而»

[3] «论语。为政»

[4] «论语。述而

[5] [10] «论语。宪问»

[6] «论语。里仁»

[7] «论语。卫灵公»

[8] «论语。雍也»

儒家思想的论文例4

中图分类号:G410 文献标识码:A 收稿日期:2015-12-08

基金项目:2015年贵州省教育厅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儒家道德文化资源在高校《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中的价值与应用研究”(2015SSK18)最终成果。

儒家道德文化是指由孔子开创,经孟子、荀子等先秦诸子发扬,后经董仲舒、程颐、朱熹、王阳明、王夫之等继承和发展的,以仁、义、礼、智、信等为主要道德规范,对天道、人道、社会和人性做出深刻的阐释,具有丰富内涵的道德价值系统。儒家道德文化是中国道德文化的主流,在一定意义上,儒家道德文化是“道德中国”的代名词。儒家道德文化贯穿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各个方面,成为现代中国文化复兴的重要精神资源。《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作为高校一门重要的思想政治理论课,为培养高校学生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道德观和法律观发挥了重要作用。《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的内容固然可以从中国革命和改革的实践中汲取价值资源,但是传统道德文化资源尤其是儒家道德文化丰富的资源也是其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传统儒家道德文化资源对丰富《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的内容、提高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和提高学生道德修养和法律素养等都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

一、传统儒家道德文化资源有利于丰富《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的内容

自从高校开设《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以来,《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的教材几乎每年都有修改或者提供教参补充说明。但是无论怎样修改,《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中的传统儒家道德文化资源都占有相当一部分的内容。从这个意义上说,传统儒家道德文化资源在《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对丰富《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的内容具有重要作用。目前通行的高校《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教材包括了传统儒家道德文化资源,涉及人生观、价值观、道德观和法律观,因此内容十分丰富。如果排除儒家道德文化资源,那么《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中的内容就显得十分单薄。

儒家道德文化为人们提供安身立命之道,为人们的生存和生活带来价值和意义。儒家道德文化认为,“仁”是人生最核心的价值规范。什么是“仁”?在儒家最基本的经典《论语》中,孔子向不同的学生解释了“仁”的内涵,但是“仁”最根本的价值就是“爱人”。兹引《论语・颜渊》孔子关于“仁”的回答。

“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仲弓问仁。子曰:‘出门如见大宾,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无怨,在家无怨。’”

“司马牛问仁。子曰:‘仁者,其言也。’”

“樊迟问仁。子曰:‘爱人。’”

由上可知,孔子对不同的学生提出了不同的“仁”的内涵,但是,“仁”最根本的内涵是“爱人”。可以说,“仁”贯穿在整个儒家道德文化传统之中。它最根本的道德维度是成就人、发展人、实现人、超越人,让人人不断由自我走向他人和社会。孟子提出的“仁义”“浩然正气”;范仲淹提出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张载提出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顾炎武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等,都是对孔子“仁”的继承和发展。

以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继承传统儒家道德文化资源的基础上提出了“为人民服务”的社会主义道德原则,这是更高层次继承和发扬了传统儒家道德文化资源。因此,在《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中,引入传统儒家道德文化资源,对丰富《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的内容具有重要作用。

儒家道德文化资源有完整的文字记载,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而且在三千多年的儒家道德历史文化传统中,儒家道德文化资源从来就没有中断过。这种道德文化传统,成为当代人进行道德文化建设的重要精神资源。《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作为高校培养学生道德品质和法律品质重要的公共必修课,必然要加入传统儒家道德文化资源。否则,对学生讲授当代社会道德建设就游谈无根。

美国著名学者希尔斯认为,传统是现代社会秩序的保证,是现代文明进步的质量保证,同时传统和其他道德文化资源一样,均参与了现代化的进程。因此,传统是活着的现代。《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作为当前高校的重要的政治理论课之一,必然要让学生深刻理解和领悟儒家道德文化资源在社会主义道德建设中的价值和意义,这也是丰富《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内容的重要体现。

根据现代社会道德发展的实际需要,笔者认为,高校《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中关于传统儒家道德文化资源的内容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应当在许可的范围内增加传统儒家道德文化资源在《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中的比例,这样才能真正显示传统儒家文化资源的价值和意义。

二、传统儒家道德文化资源有利于提高学生学习《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的积极性

尽管《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在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中占有重要地位,但是,一般来说,部分学生对《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的兴趣比其学习专业课相对要低得多。一些学生抱着混学分的态度去听课。上课的时候,人到心不到。在课堂上,有的学生低头玩手机,或者记英语单词,或者看所谓的专业书。同时,一些高校《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由于师资缺乏,开设大班,一个班上百人,全挤在一个教室里。这必然影响听课的效果。

但是,如果加入传统儒家道德文化资源的内容,教师在上课过程中,通过视频、图片或者经典的儒家道德故事,再配以理论分析和引导,或许学生听课的积极性会提高。比如,讲到“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一节,我们可以借用戚继光、林则徐等故事来说明爱国主义和民族精神,再进行理论阐释,这样学生对爱国主义和民族精神的认识就会比较深刻。再比如,讲到“家庭美德”这一节,教师可以采取引导的方法。比如,老师问:为什么表哥不能和表妹结婚?学生基本上会做出爱情功利主义的回答:因为这样生出的小孩可能会畸形。老师再问:假如表哥和表妹结婚不生小孩,做丁克家族,是否可以结婚?这样追问也许会引起学生的思考。这时候教师可以借用儒家道德文化资源的道德伦理来做出问答,让学生明白,人不仅仅是功利的存在物,更是价值和道德的存在物。

这样引入儒家道德传统文化理论,也许就会引起学生强烈的学习兴趣。课后,有兴趣的学生,也许会去图书馆找些儒家关于婚姻道德方面的资料来看。这样,无形中就提高了学生学习《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的积极性。

三、传统儒家道德文化资源有利于提高学生道德修养和法律素养

高校是培养学生道德修养和法律素养最重要的地方之一,《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教材是培养高校学生提高道德修养和法律素养最基本的文本载体。教师在讲授《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的时候,可以采用理论讲授、视频教学、师生讨论等方式。但是如果在采用这些教学方式的时候,仅仅是进行现代道德伦理的阐释和解说,会缺乏理论的深度和思想的高度。中国传统文化中丰富的儒家道德历史和道德理论就会被埋没。这样,不仅不能从理论上说服学生,而且在实践上就很难让学生变成一个对道德修养和法律素养有兴趣的人。

道德理论固然需要理论的阐释和论证,但是道德理论不仅仅是理论阐释和论证。儒家道德理论资源十分丰富,同时儒家道德实践的典型案例布满整个儒家道德文化史。

中国的“二十四史”几乎是另类的儒家道德文化史。鲁迅先生说:“我们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中国人失掉自信力了吗?》)因此,在对待儒家道德文化资源上,我们不能带着现代人的自负,傲慢地审视传统儒家道德文化资源,应当老老实实地阅读儒家道德文化经典,然后才能在《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中说出让人信服的道德结论。

不过,我们应当明白,儒家道德文化强调道德绝不是脱离人类社会之外的一种抽象的理论存在物。它与人们的衣、食、住、行等密切联系在一起。道德与人密不可分,离开人和人的实践来谈道德,道德就成为一种虚无主义。

所以,儒家经典作家在阐释儒家理论的时候,总是与天道、人道和人性等结合在一起。通过人们的理论和实践,如“仁”“理”和“功夫”,来阐释人的德性和德行。儒家道德文化始终是围绕人而存在,使人通过人的实践或者道德修养的“功夫”,做到“学贵自得”,最终成为对社会有贡献有担当精神的人。在儒家看来,人的价值或者成人的标准,不仅仅是专业知识和技能水平的提升,更重要的是人的德行和德性达到道德状态。

从这个角度来说,儒家的这种理念与《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的培养目标是一致的,至今具有重要现实意义。如果教师在《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上,能够将儒家道德伦理和儒家道德修养的“功夫”理论说透,那么,这对提高学生的道德修养和法律素养无疑是有裨益的。

总之,儒家道德文化资源作为当代高校《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无法绕开的存在,它对丰富《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的内容,提高学生学习《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的积极性,提高学生的道德修养和法律素养具有重要的作用和价值。

儒家思想的论文例5

中图分类号:D64文献标识码:A

The Promoting of Confucianism to Socialist Spiritual Civilization

ZHOU Yun

(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 Guilin, Guangxi 541000)

AbstractConfucianism is profound, and occupy an important position in China's traditional culture. It is the traditional spirit of China, and had far-reaching implications to China's social development, occupies a pivotal position, it contains positive elements, can be taken as a valuable resource of the construction of socialist spiritual civilization, and play a role pf promoting the spiritual civilization; The content of which there will be serious constraints of feudal construction of spiritual civilization, only to enhance the positive factors of Confucianism in the correct guidance, do keep the essence, remove the dross, to make Confucianism play an active role in in the construction of socialist spiritual civilization.

Key wordsConfucianism; Socialist Spiritual Civilization

1 儒家思想的主要精神

两千多年来,儒家思想一直都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它未曾止息的发展使它拥有了深厚的文化底蕴,使它沉淀在中华民族的心灵深处,不仅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们的行为处事,更是中华民族发展、复兴的深层次精神支柱。同时也构成了中华民族特有的文化系统,其主要精神包含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天人合一”的思想观。孔子在继承殷周对天的敬畏的同时,把天的人格内涵变成具有必然性特质的命运,其中既包含宗教的色彩,又包含人的道德与天的规律性的合一。孟子则在此基础上更多的强调人界定天,而不再强调天的主宰性和宗教意义。天人合一的思想发展到汉代,演变成了董仲舒的天人感应论,他将阴阳五行的学说引入了儒学,由此提出“人副天数”之说,鼓吹以天人感应为核心的天人合一论。张载则把“天人合一”看成是人追求的最高境界,天人协调是人生的最高境界。儒家繁杂的天人合一思想中既有正确的观点也有错误的理论,但是从其对民族文化推进作用和深远影响来看,其思想是在充分肯定自然界与精神的统一,以及对人类行为与自然界相互协调的关注。

第二,“亲亲”、“尊尊”的立法原则。儒家不仅维护“礼治”,而且还提倡“德治”,非常重视“人治”。 儒家认为国家是否有序应取决于等级秩序的稳定与否。 “礼”是法的一种形式,它的核心是维护宗法等级制度,如果违反了“礼”所设的规范,就必须受到“刑”的惩罚。 其“德治”主义则是主张通过道德去感化教育人。这种教化方式,不是通过外在的纲条而是通过一种心理上的改造,使人心向善,知耻辱而无奸邪之心。这种积极的方式可以从源头上来解决问题,而这一点也正是法律制裁所不能从根本上办到的。 儒家的“人治”主义,是把人当作具有复杂变化性和有主动选择性以及伦理天性的“人”来管理,对人的特殊性、可能的道德发展及同情心的重视,“德治”强调道德教化的程序,而“人治”则偏重教化者本身的道德水平,所以这也是一种贤人政治。由于儒家相信“人格”有着巨大的感召力,所以在此基础上便又发展为了“为政在人”等过于极端的“人治”主义。

第三,“忠恕”、“五伦”的处事原则。“忠恕之道”即推己及人的仁爱之心是孔子处理人际关系问题总的指导原则,所谓“忠”指忠诚待人。所谓“恕”,指宽厚待人,这是仁者爱人的两个不同方面。孟子将全部人际关系分为五大类,提出“五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成为调整社会人际关系的准则。儒家思想中严重的等级观念及男尊女卑的观点是典型的封建残留,是与当代社会完全不符的,应当被摒弃,然而其中的仁爱思想等一部分却又是可取的,这些正确道德行为取向两千多年来一直影响着中国人的道德观。

第四,“重义轻利”的价值取向。儒家思想主张义和利的结合,他们强调“富民”、“因民之所利而利之”、“义然后取”的原则,反对 “不义而富且贵 ”的行为。 儒家义利观强调的是重义轻利,重公义,轻私利,当利和义发生矛盾时,把义放在首位,舍生取义。

第五,中庸原则。历代儒家都把中庸看作是道统正传,它在儒学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在孔子的中庸思想中,强调中和、和谐, 反对过犹不及,反对固执一端而失之偏激或片面,“叩其两端”来把握事物,这种中庸的思想不仅成为了儒学的主要思想方法,同时也成为了儒学的道德原则。当人的心性修养能达到“中和”境界也就能与天地万物相和谐。而儒家和谐观的重要内容也正是以中为度,中即是和。

2 儒家思想对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推动作用

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根本任务就是适应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需要,培育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社会主义新人,提高整个中华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儒家思想作为在中国传承了几千年的传统文化,深深影响着人们人生观、价值取向、行为标准的形成,我们若能将其积极因素发扬,必然能推动我国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

(1)发扬儒家思想中的德治思想,使德治与法治相辅相成,推动有中国特色法律体系的发展,推动我国民主法制建设进程。

儒家很倡导忧国忧民的思想,并且重视将这种忧患思想转化成为爱国爱民的积极行为,政治上的人治与德政。儒家清楚地提出来治平天下的前提和基础是修身、齐家,对于每个人而言,道德是立身、事业、理想这三者之本。儒家同时还非常注重执政者自身的道德修养和带头领导作用,要求执政者先正己后正人,要忠于职守和洁身为民。当今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建设就需要各级领导的带头作用,在法治的同时做到以德服人。

(2)积极倡导仁爱思想,追求克己为人,有利于建立安定和谐的人际关系。儒家思想认为可以通过一个人对待父母的态度来推断他对国家、社会、他人的态度,家庭伦理可以作为教化社会的工具用来推己及人,提倡在全社会形成仁爱之风。儒家主张平等待人,提倡宽容精神,在处理人际关系的时候,强调自责与自律,与人为善,不与人为恶,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儒家的这些思想在构建和谐社会的今天将发挥着重要的作用。随着社会的进步,经济的发展,人们的人际关系面临着更加多样复杂的考验,更多的年轻人成为了社会主义建设的主力军,这些进入社会的八零九零后大多数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们身上缺少的儒家思想中的仁爱、宽容精神,在处理人际关系中不够成熟,没有一个正确的方向,而儒家的仁爱、平等、宽容的精神正好可以给他们正确的指导,处理好各种人际问题,建立安定和谐的人际关系,提高其道德素质,推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

(3)倡导重义轻利,反对利己主义,建立正确的人生观。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多元化发展,人们的思想观念也开始复杂多样,利己主义乘风而上,儒家思想中重义轻利,重公义,轻私利,当利、义两者之间发生矛盾时,把义放在首位,舍生取义的精神早就被人们遗忘,在物质水平飞速提高的今天,精神文明的建设更显得尤为重要,因此将儒家重义、重公利思想融进市场经济的个人意识中,可以抑制利己主义,更有利于引导人们在不损害国家和他人利益的前提下去追求个人利益,使人们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有一个正确的心态,建立正确向上的人生观,从长远方向取得生产经营的成功,推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健康发展和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共同发展。

(4)提倡中庸精神,有利于和谐社会的建立。中庸精神就是适度把握,按照适中方式做事,并力求保持在一个合情合理的范围之内。中华民族长久以来在儒家思想的熏陶下都有着贵和尚中的观念上,对实现和保持和谐局面的都有着共同的期盼,这是社会的稳定和发展的必要条件。做事不采取极端方式,求大同而存小异,对于集体利益的着力维护,保持人际关系的和谐发展,是普遍中国人的行为准则。构建和谐社会是我国各领域发展的趋势,面对日益严重的生态环境问题,经济发展的不平衡问题,人口的环境的矛盾问题等等,必须要建立起合理的发展观是能继续健康的发展,儒家中庸精神的适度思想,以中和的方式做事,以维护各方面的和谐发展的观念正好可以为当今构建社会起到一定的思想指导作用,使人们在发展中循序渐进而非采用极端方式,构建和谐持续的发展观,使人们在积极进步的同时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推动和谐社会的构建,推动精神文明建设的开展。

(5) 加强诚信建设,是推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有力保障。儒家思想中的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色,即崇尚信义,重视诚信。在当今年代,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诚信早已不仅仅是个体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基本准则,更是体现作为个体的人与作为整体的社会之间是否能融洽、协调的重要标准,更是整个中华民族素质的重要体现,更是推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有力保障。然而,随着物质文明的提高,诚信问题不但没有得到合理的解决反而成为了社会健康发展的阻力,诚信问题影响着社会经济生活的各个层面,是当前我们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进程中必须解决的重要问题之一。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加强国人的诚信意识,大力弘扬儒家诚信思想,全方位各方面地开展以诚信为中心的道德建设。首先要加强各级政府,各行政执法部门,各级公务员的诚信建设,对全民起到带头作用,同时要加强学生诚信教育,从小培养正确的道德观,然后,对广大人民要做好诚信宣传工作,把几千年来中国儒家中的诚信教育推广开来,让人们在回归传统文化的时候理解到诚信的重要性,大力推动诚信教育,提高国民的整体素质,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提供有力的保障。

儒家思想作为中国的传统文化和古代的主流意识,几千年来对中国的政治、经济,社会等各方面一直都存在巨大的潜在影响。但是由于中国意识形态的多种原因,至今仍然有很多人对儒家存在着偏见,不少人仍然认为“儒家思想”是“四旧思想”而需要破除,不可否认儒家思想中存在着一些不可取的封建思想,但是作为中国的传统文化,其中仍然有着很大一部分是具有积极意义的,在建设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时候,我们应该在儒家思想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将那一部分推动社会发展的思想保留发扬,创造出由中国特色、民族精神的精神文明,在弘扬传统文化的同时使我们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有更适合自己的发展思想与理论,得到更好的推动。

参考文献

儒家思想的论文例6

作为在中国运行两千多年的主流思想,儒家思想是中国传统文化最主要的部分,它既作为上层统治阶级的统治工具,也作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伦理行为准则。建构在儒家思想基础上的社会性别制度规定了套“最合法”的两模式。这套理论的推行对两性中的女性造成了心灵和身体上的双重创伤。了解女性在这些压迫中的根源,才能够为拜托这些压迫而进行努力的抗争。

一、社会性别理论的介绍

社会性别理论始于20世纪60年代,在西方的女权主义运动中涌现出来的。中国是在20世纪90年代在天津开展的“妇女与发展”的研讨班,知道第四次世界妇女代表大会的召开后,社会性别理论才广泛被为人们所接受。

性别即是男女之间的差异,分为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生理性别是与生俱来的,不因年龄、种族、财富、地域的影响而改变。而社会性别确是与生理性别是相对的,它是受后天的影响,经过经济、政治、文化等因素的影响而产生的男性与女性的差异。美国心理分析学家罗伯特·斯托勒(robertstoller)在1978年出版的《生理性别与社会性别》中说:“人可以谈论男性或女性,也可以谈论男性气质和女性气质,而与解剖学或生理学无关;虽然生理性别和社会性别在现实中像是一回事,在日常生活中也密不可分地纠结在一起。这项研究的目的之一就是要确认下列的事实,即这两个领域生理性别与社会性别并不一定像一对一的关系那样紧密相连,而是各自有其独立的内容。” 例如人们会认为男人应该有男人气概或者说男人味,女人应该有女人的气质。男人应该是刚强的有泪不轻弹的,女人应该是温柔软弱的。社会性别理论把两性的关系视为社会关系,通过分析两性的关系,可以发现社会关系形成的根源。

二、儒家文化对妇女思想禁锢的现状

儒家文化主张的仁政以治天下的思想是值得赞扬的,但是儒家文化当中也存在着影响我国妇女的思想的进步。造成了古代妇女地位的地下,形成男尊女卑的局面。主要体现在一下几个方面:

(一)三纲五常和“三从四德”

战国末期,我国渐入封建社会,封建的礼教开始慢慢的形成,封建礼教是以儒家思想为基础形成的,是统治阶级用来束缚广大人民思想的封建礼仪和伦理道德。。《周易》称“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 “三纲五常”的秩序由此而来,“三纲”指“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指“仁、义、礼、智、信”,是用以调整和规范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间的等关系的人伦行为准则。在这套伦理当中,性别因素是基本因素之一。“三从”最早见于《仪礼.丧服.子夏撰》“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夫,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故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 “四德”语出《周礼.天官》:“九嫔掌妇学之法,以教九御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从中可以发现其核心的内容就是男尊女悲的思想,女性要服从于男性的统治。

(二)孔子曰“唯女子难养与小人难养也”和“天尊地卑”与“阴阳和合”

子贡曰:“君子亦有恶乎?”子曰:“有恶。”“恶称人之恶者,恶居下流而讪上者,恶勇而无礼者,恶果敢而窒者。”曰:“赐亦有恶乎?”“恶徼以为知者,恶不孙以为勇者,恶讦以为直者。”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进之则不孙,远之则怨。”子曰:“年四十而见恶矣,其终也已。” 孔子把女子与小人列为同一类人,走进这类人你都会不顺眼,远离这类人你还是会满腹怨言。在孔子的眼里,女性竟是如此的不堪入目,明显的男尊女卑的思想。《周易》将男女比作天地乾坤:“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 天地作为大自然的物质存在,本没有太大的尊卑含义。但是在儒家语境中,通过赋予天地不同的地位和价值观并将其与男女关系联系一起,从而构建了男尊女卑,天地之道,抬高了男性的地位,贬低了女性的地位。《汉书》称:“阳为尊阴为卑,卑者随尊,尊者兼卑,天地之道也。是以男虽贱,各为其家阳;女虽贵,犹为其国阴。故礼明三从之义,虽有文木之的,必系于子。” 实则是在“阴阳和合”的招牌下掩盖男女不平等的实质。

(三)男子休妻的“七出”之条

古代男子娶妻娶贤,可以千挑万选,可以休妻。其中最为突出的莫过于古代男子休妻的“七出”纸条。“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盗窃去。” 丈夫可以因为妻子不顺从父母休掉,妻子不能生一儿半女的休掉,的休掉,身上有疾病的休掉,多嘴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休掉,偷窃东西的休掉。可见,妇女不得不顺从丈夫,小心翼翼的生存着,恐出半点纰漏。然而在古代妇女却不能无故离去,更有殉夫想象,这都体现了古代男尊女卑思想。

(四)妇女“缠足”为变态美

关于缠足的起始,起源于南唐,南唐后主李煜宠爱?y娘,?y娘能歌善舞,生得十分纤丽,后主“乃命作金莲,高六尺,饰以珍宝,网带璎珞,中作品色瑞莲,令?y娘以帛缠足,居上作新月状,着素袜行舞莲中,回旋有凌云之态。” ?y娘为追求一时的美而裹足,然而由于男子普遍把女子脚小视为一种美,缠足便由时尚变为一种社会风俗,由个别女子对时尚的追求变为了整个社会对女性的要求。到了明清两代,对于女子缠足的陋习愈演愈烈。清初诗人李笠翁说:“瘦欲无形,越看越生怜惜,柔弱无骨,愈亲愈耐抚摩”,在潮州汕头一带,纳妾必须是小脚,才能做姨娘,否则只能做奴婢。缠足现象加强了对女性的精神和身体上的摧残,使其甘于被奴役的命运,《女儿经》上说“为甚事,裹了足,不因好看如弓足,恐她请走出房门,千缠万裹来束缚”。

三、儒家文化对妇女思想禁锢产生的不良影响

在以儒家思想为首的封建礼教的压迫下,女性处于社会的最底层,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都是受到极为严重的摧残。女性远离政治、经济和文化等现实的社会实践活动,根本命运参与社会活动的权利,被禁锢在家庭之中,禁锢在封建礼教的习俗和思想压迫之中。

(一)女性产生严重的自卑心理

由于生活环境的压迫,社会习俗的大力渲染,封建礼教中的以“三从四德”为核心的思想的灌输,女性慢慢的就接受了男尊女卑的思想。男性在外赚钱养家,有能力,有人格,有地位,而女性却在家照看小孩和父母及备酒食待宾客。女性开始接受妇女应当是柔弱的、无能的、无知识的,形成了一种以柔为美的心理。长久的积攒,女性就甘心沦为男役而不吭声,甘为被弱,听凭男性的摆布,甚至充当男性压迫的工具。

(二)女子丧失独立的人格

在封建社会中,男子的地位是绝对肯定的,即使存在不平等,但是却视为是合法的不平等。男子休妻的“七出”之条,明显对女性地位造成了不平等。但是女子出嫁从夫,男人就是他一辈子的依靠。为何古代的女性对“七出”之条都不反抗呢?主要是她们在社会中缺乏独立的人格,她们顺从封建礼教的习俗,服从男性的统治。她们的一生都是依赖男性,取悦于男性,以男性的喜怒哀乐为自己的悲欢,以男性的是非善恶标准为自己取舍。女性为了捍卫自己的婚姻,不得不去遵守男子休妻的“七出”纸条,不得不压抑自己去遵从男性的需求。造成了女子在婚姻当中处于被动的、劣势的地位,不能拥有话语权。

(三)摧残女性的肉体

“缠足”是以男性为本体的男尊女卑的产物,将男尊女卑的思想推到了极致。 女性为了取悦于男性,不得不裹足,甚至男性娶妻都要以小脚为标准。这实在是严重的摧残女性的身体健康。缠足不仅是遵守习俗的,还是关系到婚姻的成败,甚至影响自己一生的命运。故古代女性不得不接受裹脚,不得不损害自己的身体去讨男人的欢心。故“露出马脚”这句成语就是根源于对小脚的崇拜。缠足使得妇女的脚受到严重的束缚,走路不方便,也增加了劳动的强度。更甚是遇到兵祸,小脚女性跑不快,又为了保住贞洁,不得不自杀保住名节。

四、解放妇女受儒家思想禁锢对当代女性思想的启示

(一)树立正确的社会性别意识

卢梭的《社会契约论》“人人生而平等”,人和人之间的区别不应该是以尊卑为标准,更不应该是男尊女卑。男人和女人都是社会上存在的人,是平等的两个主题。消除儒家语境中的“男尊女卑”和“阴阳和合”之说,树立一个正确的男女自由平等的社会性别意识。男人能参与到社会的各种实践活动当中,女人也是可以像男人一样参与到实践活动中。在教育上,男人可以接受高等的教育,女人也应该一样平等的拥有知识的权利。作为占全国人口一半人数的女性,应该肩负起兴国的重任,否则就不能说这个社会是民主的。树立争取的社会性别意识,应该是自上而下的加大宣传,把男女自由平等的意识慢慢的渗透到每一个人的心中,内化为自己行为的标准。这样才能创造一个良好的平等社会的氛围。

(二)妇女保持经济独立

马克思论断“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说明了经济基础处于决定性位置。古代女性被圈禁在家庭里,因而缺少经济的独立的条件,为男尊女卑模式提供了建立的条件。当代女性只有走出家庭,拥有自己的工作,保持自己的经济独立不依赖于男性,才能够摆脱男性的控制。女性能够拥有自己的职业,就会有时间去寻思自己生存的价值。在工作中,锻炼了自己的能力,树立起强大的自信心。如此一来在保持了经济独立的同时,也消除了古代妇女依赖男性而产生的严重自卑心理。

(三)妇女保持独立的人格

儒家思想的论文例7

而时至今日,官方竟然大张起鼓地祭孔,不能不令人深思。

且不说儒家文化思想能否推向世界,就国粹的问题,想必答案也是不会统一的。不是有人就视京剧为国粹么。还有书画国粹观,青铜器国粹观,陶瓷国粹观,汉字国粹观,丝绸国粹观,四大发明国粹观,……如此等等,有很多的国粹观。就传统文化思想中的各种流派的文化思想而言,也会有不同意儒家文化思想为国粹的。而认为或道家,或墨家,或佛家或其它什么家的文化思想是国粹。如此等等,又会出现许多的国粹观。这些国粹观,不必有客观性,或以某种文化思想在自己头脑中占有的程度为标准,或以自己的好恶为标准,或以自己从事的职业为标准,或以自己的研究对象为标准,或以自己的既有的利益为标准 ……标准很多。

尽管标准很多,但都是一个标准 ,即主观标准。

不必先去追究何为国粹的问题,就把儒家文化思想作为救世良药推向世界而言,也很难办。

人类都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尽管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国家,都在发展的历史过程中形成了各自的传统文化思想,但是,彼此的交流是不可避免的,随着社会的发展,这种交流日益加快,范围更广。

而文化思想的交流,无论是传统的还是现代的,每个民族每个国家都会有选择的。一个民族的文化思想强加于另一个民族,是行不通的。人们吸收外来的文化思想,是要其质量优劣、作用大小的。

一个不能否认的事实是,我们的包括儒家文化思想在内的传统文化思想,曾经对其它一些国家产生过重大影响。但是,另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是,我们的儒家文化思想,并没有拯救我们中华民族,它没有使我们赢得鸦片战争;没有挡住八国联军侵入北京,没有阻止割地赔款、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没有使中国独立强大起来。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们的传统文化思想中,就没有优秀的,不可能推向世界的。也有不用推销就有人来掠夺的。八国联军侵入北京所创下的“战功”之一,就是到圆明园抢烧一空,把能够带走的载有传统文化精华的物品都带回其各国。敦煌中的载有传统文化的物品,也多次被外国人偷了不少。据有关专家统计,我国的文物,目前在国外达2.8万件之多。这是强盗对我们传统文化“喜爱”的方式。

另一种以正常友好方式喜欢我们传统文化的,是通过收藏。近几年,有一个西方国家的人,就专门收藏中国的“三寸金莲”绣花鞋,收藏种类颇丰。说起收藏的原因,这位外国人说,手工艺了不起,重要的是通过这些绣花鞋,能反映出中国人的传统习惯和文化。他说的很客气,没有说是传统的陋习。我们的传统文化很丰富,他独选了这种“文化”来研究,真是令人尴尬。

我们不能否认有许多正直的外国人看中的是我们传统文化中的精华,而收藏研究其载体。我们也不能否认有的外国人是出于金钱的原因,掠夺和收购各种载体。我们也不能否认有的外国人是出于仇视中国,在搜刮我们传统文化思想中的糟粕性的东西。

话又说回来了,儒家文化思想没能够救中国,它就能拯救外国?外国人登上月球,外国人造出航空母舰,这总不能归功于儒家文化思想的作用吧。日本、德国并没有因为没有我们的儒家文化思想,而没有在战败后短短的几十年里迅速成为世界强国;美国、法国也并没有因为缺少儒家文化思想,而没有成为世界强国。他们的经济、政治、科学文化的发展,没有因此而耽误过。反而,我们自己却一误再误,最后,落到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地步。社会主义新中国的建立和发展,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的快速发展,也不是因为把儒家文化思想作为国粹的结果。恰恰相反,是批判旧思想引进新思想的结果。可能外国人也看出来了,儒家文化思想不是富民强国的神丹妙药,因而他们没有搬回国内。

这样一来,儒家文化思想的“国粹”,在中外都没能粹起来。

众所周之知,儒家思想是以孔子为代表所创立的一种学说。应当承认,这一种学说,有其合理的成分。但其核心,是维护奴隶制度,反对社会发展,把周朝奴隶制的“礼”治,视为至高无上的“礼”,维护奴隶社会的等级贵贱的统治秩序。到了东汉,孔子的学说被封建统治者加以改造和完善,形成了儒家文化思想体系,成为我国封建社会的正统思想,是封建主义文化思想的基本内容。其特征是维护祖制,反对改革;维护传统,反对发展;维护专制,反对民主;维护思想禁锢,反对思想自由;维护封建迷信,反对科学信仰。其本质是维护封建专制的工具,是禁锢人的思维活力和人的思想自由的工具。

一个民族,一旦被驯化成为失去了思维活力和能力,失去了思想权利和思想自由的奴隶,那么,这个民族就失去了发展的活力,失去了竞争的能力。我们中华民族之所以在封建社会转了两千多年,转来转去,又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封建专制的文化思想的根深蒂固是个重要原因。

因而,作为维护封建专制和统治人民的精神工具的儒家文化思想,不是“对于人性的修养”,而是对于封建社会人性的修养,不是“对于社会道德的拯救和重建,”而是对于封建社会道德的拯救和重建,不是“对于社会文明的塑造等主面”,而是对于封建社会“文明”的塑造等方面,“都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它是维护封建专制的“国粹”,是扼杀民主的“国粹”。

“历史的民展,好像是首先要麻醉这个国家的人民,然后才有可能把他们从历来的麻木状态中唤醒似的。”(《马克思恩格思选集》第二卷——《中国革命和欧洲革命》)马克思这里说的“中国革命”,指的是太平天国革命。

太平天国革命是一次巨大的反封建反侵略的农民运动,但是,它和历次农民起义一样,没有完全摆脱也不可能完全摆脱封建主义文化思想的束缚,没有科学的理论作指导,因而失败是必然的。

以孙中山为代表的中国资产阶级政党,觉悟地认识到,只有封建专制,建立民主国家,中华民族才能发展。这是中国资产阶级觉醒的标志,也是当时中国人民觉悟的标志。1912年了两千多年的封建专制,建立了中华民国。但是,由于中国资产阶级固有的问题,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没有取得最后成功,封建势力仍然强大。

接着,中国无产阶级的先驱者,重新审视中国历次革命的教训,寻找根本改造中国的有效思想武器。引进了民主、科学、自由的文化思想,特别是引进了马列主义,以此作为无产阶级政党进行革命的指导思想,最终,建立起了中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社会主义制度的国家,中国人民当家作主了。中国人民第一次从封建主义文化思想中解放了出来。

事实进一步说明,只要破除封建主义文化思想的禁锢,运用科学的文化思想作指导,中华民族不仅站了起来,而且快速发展了。

然而,由于种种原因,有的人至今仍在历来的麻木状态中,死抱着封建主义文化思想不放。

有的人本身就是封建主义文化思想的产物,而不是现代科学文化思想的产物。因而,一提国粹,就是传统的,好似现代中找不出国粹性的东西了。他们只会把祖上曾经国粹过的东西到处炫耀,这无非是对外人说;我们先前比你阔多了,你们算什么东西。

如果有人审视传统的东西时,他们就指责道:你们是拿着我们传统文化思想中的缺点与西方的优点比较,以证明我们中国人的劣根性。并冠以“民族虚无论”。“民族虚无论”是一回事,无情地剖析自己又是一回事。要尽快赶上发达国家,使我们成为一个强大的民主的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尽快实现国家的统一,避免挨打,避免受制于外人,就必须拿自己的缺点和别人的优点比较。只有这样,才能取别人之长,以补自己之短。改革开放二十多年的事实,证明了取别人之长,补我们之短,是促进我们各项事业迅速发展的正确之路。如果相反,永远拿自己优点的与外人的缺点比较,那必然会走向沉醉于“天朝大国”的晚清老路。

我们祖上是阔过,如今我们比祖上又阔多了,但是比外人我们还不阔。

世界上不存在法西斯观点所分的优劣民族。每个民族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传统文化思想,这些传统文化思想,都有其精华和糟粕;不同的民族和国家,都有其长处和短处;互相取长补短,是全人类共同发展和进步的需要。

我们的传统文化思想中,有丰富的优秀部分,应当继承和创新,而对于今世影响颇深的那些封建性、落后性、陋俗性的糟粕,必须给予揭露和批判,决不能视为金科玉律、圣贤之物,谁也动不得。

把儒家文化思想作为国粹推向世界,作为救世良药拯救和重建当今社会,是十分有害的。同时,也是对当代社会表现了一种虚无的感情。如果要真寻找国粹,那么只能从能够指导我们中华民族走向富强、民主、文明道路的科学文化思想中去寻找。

一个无可争辩的事实是,我们现在所处的社会,是从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中产生出来的,“因此它在各方面,在经济、道德和精神方面都还带着它脱胎出来的那个旧社会的痕迹。”(《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我国长达几千年的封建专制社会,所形成的封建主义文化思想体系,是庞大的而又完整的。其根深蒂固的程度,其专制性之强,把人们禁锢得失去了思维活力,失去了思想的动力和自由。它的确“麻醉着这个国家的人民。”尽管封建专制的社会制度被埋葬了近百年,但是,现在有的人群仍处在“历来的麻木状态中,”成为封建文化思想的奴隶,“死人拖住了活人”,“死人使他们受苦”。而另一种情况是,有的人群紧抓封建主义文化思想不放,却不是在“麻木状态中”,倒是极清醒。

历来的改革之难,不是除旧制立新制,而难在根除陈旧的文化思想。且不说社会革命性的变革,就看封建社会中统治阶级内部的变革,也说明了这一问题。唐朝的“永贞革新”、宋朝的“王安石变法”、清朝的“戊戍变法”,从根本上来看,都不是废除封建帝制,只是调整封建统治的方式。但是,“变革”集团不仅以失败而告终,而且,或被赐死,或被贬官,或被杀头,就连两个皇帝,也被夺了权。这是封建主义文化思想具有强烈的排异性、具有强烈的文化思想的禁锢性的表现。

今天,作为社会主制度自我完善和自我发展的改革,必然有诸多阻力。但其最大的阻力,就是封建主义文化思想的遗毒。客观上,封建专制制度漫长,到社会主义社会之间,没有经过资本主义社会对封建主义社会的冲击,而社会主义社会历程又短;思想问题并不是行政命令所能解决的。主观上,缺乏一个彻底的正确的反封建主义文化思想的阶段。因而,这种封建主义文化思想遗毒,至今还附在经济、政治、文化思想等各个方面。而成为改革的最大阻力。

社会发展的传继性,是文化思想无法间断的客观原因。但是,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封建主义文化思想的存在,说明当今社会,还有它存在的社会基础和条件,有需要它的市场。

那些不是在“麻木状态中”,而是在清醒中紧抱着封建主义文化思想不放的人群,有他们的特殊的社会存在。有的因靠人民赋予的权力,横行专制,执政为已,在经济上、政治上、司法上获得了一般公民不能获得的特殊利益;有的则利用手中的钱财,在权力层中寻找了保护伞、关系网,因之获得更大的经济利益,还获得政治、司法上的特殊利益;有的因靠研究挖掘和宣扬封建主义文化思想,而在社会上有地位,在学术上有“成就”,有权威,在经济上有利益;有的则靠封建主义文化思想的迷信成为什么“大师”,统治者一部分人,满足了经济政治的欲望;有的装神弄鬼,打卦算命,靠骗人生活。……

与无民主性、科学性而成为封建主义文化思想的奴隶不同,这些极力维护和宣扬封建主义文化思想的人群,他们的特殊的政治利益、经济利益、司法利益、社会地位,构成了他们的社会存在。这种社会存在,决定了他们的社会意识必然是对封建主义文化思想的钟爱和需求。封建主义文化思想是他们的既得的特殊利益的保护伞。谁要是无情地剖析、揭露、批判、抨击封建主义文化思想,他们是不能容忍的。他们则以美名“继承和弘扬优秀传统文化思想”为由,拚命地维护封建主义文化思想,并对批判者群起而攻之,扣上“崇洋”、“民族虚无”等罪名。实质上,他们是在极力维护他们既得的特殊利益的保护伞,极力维护他们的特殊社会存在。因此,封建主义文化思想久灭不死,反对和批判的任务异常艰难。

“崇洋”者确实有之,“民族虚无”者也确实有之,这只是极少数人。这类人不是批判封建主义,而是完全否定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史,极力丑化中国人;他们极力吹捧美化西方发达国家的一切,尤其是极力肯定资产阶级的一切民主,而只字不言其民主的虚伪性 面。但是,这类极少数人的嘴脸,人民群众会一目了然的。他们缺乏社会基础。

儒家思想的论文例8

武术是产生于中国这块古老土地上的传统体育项目。它萌芽于原始社会的生存生活,孕育在中国古代的战争中,并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王朝中勃勃发展。在人类原始文化形态中,原始宗教、教育、娱乐等活动往往是交织在一起的,这些多位一体的原始文化使得武术在其中萌发而共生共长。中国诸子百家奠定了辉煌的中国古代文化的重要基础,也赋予了中国武术丰富多彩的文化内涵。他们不仅是武术体系得以形成的重要历史条件,而且是中国武术两千多年来不断发展的思想源泉。中国武术在它的漫漫发展历程中与中国其它传统文化流派互相渗透、互相影响,如今中国武术已成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1儒家思想与中国武术

1.1儒家学派创始人对中国武术的影响

由孔子所创立的儒家文化,它不仅成为两千年来中国封建社会的思想主流,即使在科学如此发展的今天,也潜移默化地保存在中华民族的精神之中。孔子不仅是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政治家,也是将原来属于“王官之学”的武学传播到民间的有功之臣,少为人知的是孔子出身于一个以武勇为家学的没落贵族之家,他的叔父粱纥为鲁国武士,且孔子本人亦是文而兼武。《列子》中载到:“孔子劲能招国门之关,而不肯以力闻。”说明孔子勇力非凡。《淮南子》中也记到:“孔子智过长弘,勇服于孟愤,足蹑郊兔,力招城关”。也表明孔子身手敏捷。《论语》记孔子多次论及射御:“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礼记·射义》:“孔子射于瞿相之圃,盖观者如堵墙。”均表明孔子精通于军事武艺,射御之术。由此可知,孔子自身对武术的热爱与造诣对武术的传播和发展奠定了稳固的自身基础。…作为教育家的孔子,虽然主张“仁政”、“德治”,但处于战乱频繁的春秋时代,孔子深知文武兼备的重要性。他强调指出:“有文事者,必也武备;有武事者必也文备。”他还主张治国应“足食以兵”、“教民以战”。从文武兼备的教育思想出发,孔子以“六艺”即“礼、乐、射、御、书、数”作为教育的内容。其中礼乐之中的武舞与武术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射、御更是重要的武艺。孔子培养弟子的理想目标是“成人”,即各方面都得到发展的“完人”。《史记》写季康子冉求的军事本领是哪来的,冉求日:“学之于孔子。”亦表明孔子力争把弟子培养成文武兼备的人才。因此,无论从孔子本身对武术的造诣,还是从具体的的治国言论主张或是其培养人才的方法目标来看,孔子都是把“文而兼武”作为一种方向,这对武术的早期发展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1.2儒家“仁爱”观念对中国武术的影响

儒家文化最重要的思想观念和伦理道德核心是其“仁爱”观念,同时这也是中国武术伦理思想的核心,即武德的重要组成部分。习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武德”。崇尚伦理、讲求仁义忠信,是中国武术文化的鲜明特色。这一特色,至今仍使得中国武术在世界人们心目中不仅是技击、健身之道,更成为精神修养、人格净化的一种途径。

何谓“武德”?是在处理武人之问、武术流派之间、武人与其他人之间、武术界与其他社会各界之间等诸方面的关系时,所要遵守的社会行为规范的总和。武德在孔子以“仁”为核心的伦理体系指导下,在孟子的善、信、美、大、圣等道德观影响下,在民族精神滋润的培养下,不断充实和完善,且带有鲜明的儒家仁学色彩。“仁”是儒家思想的核心。孔子《论语》从不同角度阐述了“仁”的内容,并将“仁”与“爱人”联系起来,提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和“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的忠恕之道,近而罗列出忠、孝、智、仁、勇、宽、信、敏、惠、温、良、恭、俭、让等一系列内容。孟子又从另一个侧面道出了“仁”的内蕴,“无侧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侧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显然,“仁”是一个含义极广的道德范畴,“武德”观念恰恰以这些内容为主体而构成。所以,尽管武术界有众多门派,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技法、功法,但其拳谱、家法、门规,几乎都是开章明义的阐明武德,同时,历代宗师在择徒授艺之际,都从天资、根骨和德性上选拔,要求门下弟子必须首先具有良好的武德。明代内家拳法有五不传:“心险者,好斗者,狂酒者,轻毒者,骨柔质钝者”不传。以心险者为首恶,因为此种人难望其武德。湖南巫家拳提出:“狂妄之徒不教,轻浮之徒不教,忘恩负义之徒不教”的戒条。《峨眉枪法·戒谨篇》称:“不知者不与言,不仁者不与传。谈元授道,贵乎择人。”

2道家思想与中国武术

2.1道教中“尊道而贵德”对“武德”的促进

中国古代的道教是成人成圣的朴素哲学,是中国土生土长的宗教,也使得道家思想对武术文化起到了很大的推进作用。

其“尊道而贵德”中的“道”这里指的是道教中的教义、教理。在《道德经·德篇》中老子进行了详尽的阐发:“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用人者为天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道教将“德”立于“道”之上、之前,说明道教的创始人老子已充分认识到“德”在道教教育人方面的地位是十分重要的。从古至今,在武林中始终流传着“未曾习艺先学礼,未曾习武先学德”和“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武林名谚,而且在很多拳种中和文人侠士都着重阐述了“艺”与“德”之间的关系。苌家拳的《初学条目》中就明确规定:“学拳宜以德行为先,方是正人君,学拳宜以涵养为本,举动问要平心静和,善气迎人”,且将其定为苌家拳的门规和戒律。。鲁国大夫孙叔豹日:“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为三不朽”。在修业、学道和为人处事、待人接物等方面强调了“德”的重要作用。

2.2道教“神形兼修”与中华武术的“神形兼备”

道教修炼的基本主张是“形神俱妙,与道合真”,其对“神形”的认识已经上升到哲学的范畴,二者之间的关系在哲学上是精神和物质关系的一种特殊现象。《太平经·四行本末决》说:“今是委气神人者,乃与元气合形并力,与四时五行共生。凡事人神者,皆受之于天气,天气者受之于元气。神者乘气而行,故人有气则有神,有神则有气,神亡则气绝,气亡则神去。故无神亦死,无气亦死”。强调神与气是相合的而不是相离的,神气绝一方,另一方也就不存在了。

中国武术既究形体规范,又求精神传意,内外合一的整体观是中华武术的一大特色。所谓内,指心、神、意等心志活动和气息运行;所谓外,即手眼身步等形体活动。中华武术“内外合一,行神兼备”的特点主要通过武术功法和技法来体现。如太极拳主张身心合修,要求“以心行气,以气运身”,形意拳讲究“内三合,外三合”,少林拳也要求精、力、气、骨、神内外兼修。此外武术套路在技术上也要求把内在精气神与外部形体动作紧密结合,完整一气,做到“心动形随”,“形断意连”,“势断气连”。以“手眼身法步,精神气力功”八法的变化来锻炼身心。这一点充分反映了中华武术作为一种文化在长期的历史演进中与道教文化的依附关系,同时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独具民族风格的练功方法和运动形式。

3墨家思想与中国武术

墨家是存在于春秋战国时期的一个学术流派和社会团体。它虽主张兼爱、非攻、尚贤、节俭,但在战国时期的特定历史背景下,由于战乱频繁,墨家崇尚武力,主张以武力反对一切侵略与不义。其创始人墨子身先士卒,“自苦而为义”,摩顶放踵利天下而为之。其门徒也竞相效法,赴火蹈刃,死不旋踵,表现出英武豪爽、见义勇为的侠客义士。故墨者由任侠尚义而学军救守,组成一个带军事性质的学术社团,一旦战争爆发,墨者也可以去指挥、组织和参与小国小城的防御战斗,从而促使武术向更为广阔的领域发展和传播,这也是墨家的一大特色。

3.1墨家思想兼爱、非攻与武术精神实质的联系

墨家思想的兼爱因主张无亲疏近远的博爱而被儒家门人指责为无父、无君,并被诉以“侠以武犯禁”。因其主张兼爱而非攻即主张平等地爱众生而反对不义之战,而面对“春秋无义战”的残酷现实和封建社会地主贵族阶级对被剥削阶级的血腥镇压,主张兼爱、非攻的侠者为保护弱小必定是生存在自下而上的夹缝中,同时因为主张“非攻”,平息不义之战必然形成一种以暴抗暴的武装力量或组织,然而地主阶级强势群体作为当时的主流或当政者是绝对不允许第二种秩序的存在,因此武侠也注定成了受平民阶层爱戴而被封建阶级镇压的对象。纵观历史,具备武侠精神的都是在大义面前有所必为的圣者。如墨予本人以及唐朝安史之乱中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孤身退回纥的郭子仪;近代为民族复兴主动放弃逃生机会,有民族责任感和“我自横刀向天下,去留肝胆两昆仑”的豪侠之情而献身的谭嗣同;以及为民族大义、抵御外辱,达成国共统一战线后孤身犯险被终身囚禁的张学良将军等人均可称之谓顶天立地富有武侠精神的千古义士。当然也包括金庸笔下的乔峰乔大侠以一已之身换得宋辽边境几十年的安宁,故事虽纯属虚构但历史上的确也不乏与之类同的人物与事件。

3.2墨家对军事武艺的影响

儒家思想的论文例9

儒家内部学派众多,观点各异,自由争鸣,开拓创新,既丰富发展了儒家学说,又使得儒家文化代代相传,生生不息,夯实了其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主导地位。受此影响,古代医家或吸收儒家争鸣之成果,或起而效法,开展争鸣,勇敢地提出新见解,著书立说并应用于医疗实践,拯救无数生灵,对祖国医学作出了卓越贡献。笔者试图以儒学随其历史沿革而形成的3大历史阶段( 先秦儒学、两汉儒学和宋明新儒学)所呈现的争鸣学风及其对医家思想的影响加以浅述,不当之处,望同道海涵,并予以斧正。

1先秦儒家八派之争对古代医家思想之影响

先秦时期,儒分八派,开创了儒家争鸣之新风。《韩非子.显学》中提到:"自孔子之死也,有子张之儒、有子思之儒、有颜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有仲良氏之儒、有孙氏之儒、有乐正氏之儒。"各派在延续孔子思想的基础上加以发挥形成自身的观点:如子张之儒重视博爱容众,子思之儒发扬中庸思想,颜氏之儒提倡安贫乐道,孟氏之儒发展仁学思想、提出天人合一论,孙氏之儒主张"明于天人之分"的朴素唯物论[1]。其结果丰富了儒学的思想,提升了儒学的理论水平,促使儒学成为先秦显学之一。

先秦儒学作为显学,自然会受到医家的关注。医家引进争鸣中的先进思想用以概括医学理论,发展医学理论。中医学理论的奠基之作《黄帝内经》即是很好的佐证。《黄帝内经》其论述的基本内容,是由战国时期诸多医家共同完成。医家们吸收了儒学争鸣中的中庸思想作为思维方法,对人体生命活动的正常和异常以及维持正常和纠正异常过程进行理性的认识、归纳和总结,并将中庸思想作为人体的最佳状态以及治疗疾病最高境界;医家们亦吸收了儒家整体观:天人合一、人与社会的合一论;安贫乐道之心性修养,也启发了医家养生思想;儒学争鸣发展了孔子鬼神观中的唯物主义倾向,把"天"视作有一定变化规律的自然界,把"神"解释为事物变化的奥妙,而所谓"鬼"实际上是某些人在疑惧心理状态下的错觉,因此,坚决反对"营巫祝"、"信祥。"这种唯物主义思想渗透进医家(如在《素问.五脏别论》中就强调:"拘于鬼神者,不可与言至德,恶于针石者,不可与言至巧。")为《黄帝内经》彻底批判鬼神病因观,打下了坚实基础。

2两汉儒家今古文之争对古代医家思想之影响

汉武帝以后,儒学独尊,汉代儒者将儒家典籍神圣化,形成所谓"五经"[2],成为治国之"法",人伦之"常"。"经"从此成为儒家典籍的特称。训解和阐发儒家经书之学,便是经学。但自秦始皇焚书坑儒后,儒家经典毁于一炬。宿儒学子靠师徒父子口传,至汉初以当时通行的隶书记录成文,谓之今文经学,重在阐论微言大义。而古文经学则汉代前期从民间征集或孔子故宅壁间所发现的用先秦古籀文字写成的经籍,多章句训诂。两汉时期,儒学内部虽争鸣渐稀,但仍未止息,今文经学与古文经学之争继续儒家争鸣之余绪。

医家则汲取了古文经学章句训诂之古朴风貌、今文经学阐析发微之开创精神,师古而不泥古,继承中寻求创新。例如汉代张仲景全面地继承和发展了《黄帝内经》脏腑学说 ,多在外感疾病和内伤杂病诊治临床实践过程中 ,将《内经》脏腑学说灵活地应用在判定疾病部位、进行疾病命名、区别疾病症状、阐明疾病病机 ,进行疾病辨证 ,推测疾病愈后等方面,勇于创新,著《伤寒杂病论》,成为中医学四大经典之一(中医学受儒学经学影响,亦确立了4大经典:《黄帝内经》、《黄帝八十一难经》、《神农本草经》和《伤寒杂病论》)。后世诸多医家以经典作为医学研究和临床的基础和出发点,通过校注、整理等方式渗进了医家的医疗思想和临床经验,寓创造于注释,使中医学在继承中屡新,从而使中医学两千多年来得以一脉相承。

3宋明儒家学派纷争对古代医家思想之影响

宋明儒家治学从怀疑经传、议经改经开始,同时又融会佛道思想,形成各家异说、学派涌现的新格局。周敦颐之濂学、王安石之新学、张载之关学、二程(程颢、程颐)之洛学、朱熹之闵学、二苏(苏轼、苏辙)之蜀学[3],在学术见解上,分别独创自己的理论、观点、命题与范畴;心学则另辟蹊径,自成一统,从而构建起儒学的全新理论模式:以"太极"为起点的宇宙生成图式、以气性学说为代表的先天后天学说、以"天理"为本体的宇宙本体论、以"格物致知"为主导的方法论、以"心学顿悟"为基石的内省认识论等,完成儒学哲理化进程,极好地应对了来自道佛的挑战,宣告了汉唐以降形成的儒、释、道三足鼎立之势的终结,重新取得了霸主地位,完成了儒学一统天下的目标。

此时,儒家各派的学术争鸣,其所倡导的思想自由之风气也深刻地影响到医家,激发他们争创新说,自立学派,展开争鸣。医家们不但吸收儒家争鸣之成果,把"太极"、"理"、"气"、"心"、"性"等儒学范畴与中医学原有范畴相互融通,形成了更为丰富的医学概念、命题、理论、方法,促进了中医学理论的发展。同时,医家们又各立学派,抒发己见,从而出现了"儒之门户分于宋,医之门户分于金元"这一现象[4],其间,参与论争的医家及其言论甚多,所争论问题的广度、深度及激烈程度,都是空前的,呈现出中医药发展史上"百家争鸣"的局面。如促成了"金元四大家"的诞生,各立其说,各有创见,为我国医学发展开创了新的局面;明清时期,在与长期占主导地位的伤寒派的论争中形成了以吴又可、叶天士、吴鞠通等为代表的新一代医学理论温病学派,解除了大量患者的病痛。这场从金元至明清时期医家的创新与争鸣,各家都从不同侧面深化、扩展了医学认识,极大地活跃了中医学的学术气氛,促进了后世医家思想解放和中医药的繁荣发展。

4结论

儒家争鸣自先秦开始,从未间断,古代医家则撷取儒家争鸣之成果,博采众长,各立学派、争创新说,不断开拓创新,推动了祖国医学的健康发展。当今中医学子应继承这一优良传统,传承和发展中医学,引领中医学在现代化道路上阔步前行。

参考文献:

[1]冯友兰.中国哲学史[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216.

[2]汤一介,李中华.中国儒学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302.

[3]林殷.儒家文化与中医学[M].福建:福建科学技术出版社,1993:12.

儒家思想的论文例10

儒家对现代化既有反抗,又有调适。儒家现代化的过程就是一个充满反抗而又不断调适的艰难曲折的过程。“新儒学”形成以前的传统儒家对现代化以反抗为主要形式,此后的儒家以调适为主要形式。“新儒学”形成以前,儒家的调适以“中体西用”为主要的调适方式。“新儒学”形成以来,儒家的调适以“创造性转化”为主要的调适方式。[1]

一、民族危机与早期的调适

(一)早期的调适

“新儒学”产生之前的儒学调适,我们称为儒学的早期调适。大体经过以下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两次鸦片战争之间(19世纪40——60年代),儒学虽然有了“师夷长技”的思想,但相对“夷夏大防”思想来说,那只是“沧海一粟”。严守“夷夏大防”的儒家知识分子占绝大多数。就是主张“师夷长技”者如林则徐、魏源等,我们也不可说他们就没有了“夷夏大防”思想。因为他们所指称的“夷之长技”,仅仅是战舰、火器、养兵练兵之法,再加上量天尺、千里镜、龙尾车、风锯、水锯之类。

第二阶段,洋务运动期间(19世纪60——90年代),儒学调适的进程明显加快,对西方的认识已经实现了由“夷”到“洋”或“西”的突破。不论儒家顽固派,还是开明派,都不得不从不同的角度试图去观察和理解“西方”、“洋人”和“西学”了。顽固派在不断地、甚至急剧地发生分化,同样洋务派也在不断地分化着。顽固派蜕变为洋务派,而洋务派又向维新派蜕变,维新派甚至在向革命派蜕变。正视西学,实现西化,在不同的层次上化为他们的政治行动。日趋主流的洋务派在与西方正式交涉,引进西方技术,开办现代工业,创办新式学堂,编练新式军队,派遣留学生,翻译西方书报等各个方面,都开始了现代化进程,除政治方面触动不大以外,其它方面的变革是深刻的。相对于中国这样的东亚文化内核型大国而言,转型的难度是极其大的[2],洋务派的贡献不可埋没。虽然洋务派抱着“中体西用”的态度来实行儒学的调适的,但这种调适的实际效果确是社会的深刻变化,为维新派和革命派的登台,准备了极好的条件。

第三阶段,从维新运动到五四运动(19世纪90年代——20世纪初),儒学的调适出现转型,开始了以“西学”诠释“中学”的新时期。康有为、梁启超、刘师培、孙诒让、章太炎、甚至孙中山等,都在试图用“西学”来重释“儒学”,国人往往称其为“比附”,严格说来,“比附”说是不确切的。“诠释”说更为可取。他们的“诠释”趣旨在于以民族主义为底蕴去吸纳西学,或者说,他们是把异己的“西学”置于可认同的“中学”范畴,以减轻“中学”对“西学”的“排异反应”。这时中国还没有经过五四洗礼,各种西学思潮涌入中国,纷繁迭出,国粹文化处于显要地位,无政府主义业已冒头,马克思主义也开始播入中国。各种西学思潮纷陈己见,从不同的角度参与了对“中学”的诠释,以西学诠释推动的“国粹重光”、“古学复兴”运动,被国粹派宣称为“中国的文艺复兴运动”。

(二)早期调适的特点

早期调适的特点大体说来有:第一,对西学的认识既不全面、深刻,也不冷静、客观,尚未认同西学,对西学有严重的排斥和排异。第二,儒学的现代化过程就是儒学与西学的调适过程,调适的进程是越来越呈现加速的趋势。第三,儒学与西学的调适过程是一个不断地由儒学外缘向其内核深入的过程,第四,“中体西用”是儒学调适的基本方式、基本指针和基本纲领。

二、“现代化共识”的形成与儒家的调适

(一)“现代化共识”的初步形成与儒家的调适

儒学的“现代化共识”初步形成于五四运动。五四运动前后对儒学的大破坏、大解构,促使知识分子激情高昂地宣传西学,主体是“民主”与“科学”,社会主义(后来是马克思主义)和自由主义是两大主要思潮,自由主义此时还是主流。陈独秀和胡适是其中的旗手。虽然“现代化”作为一个新词还要到三十年代使用,但儒学的“现代化共识”(我们指称的“现代化共识”是指儒学已经放弃了对西化和西学的全盘反抗,对西学已经有了不同程度的亲和和认同,决定在中国本位的基础上去吸纳西学,承认西方的优点和长处,但要求西学适应中国的特殊国情,这就相当于提出了要“现代化”但不要“西方化”的思想)已经基本形成。(不过,在三十年代,系统的、有影响的现代化理论尚未形成,“现代化”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梁漱溟的儒家现代化理论和实践影响有限,而且实际针对的乡村改造,不是一个全面的现代化理论)原因是,经过五四的洗礼,传统儒学业已完全丧失了号召力,西化思潮已经广泛地播入知识分子之中,“新儒学”的建设者只好借助于“西学的本土化”来号召人心,从20年代到30年代,经过几次大的论战(包括20年代的东西方文化论战,30年代的中国现代化道路论战,本位文化与全盘西化论战,从20年代直到40年代的工业化与农业化论战),儒学的“现代化共识”得到进一步的淘洗,儒学得以抗衡西化的武器就是“中国本位”或“本土化”。对西学的“物质”武器,儒学已经基本上放弃了抵抗,对西学的“精神”武器,儒学还在顽强地抵抗着。但随着“新儒学”建设的推进,“西学”与“中学”的“精神”资源也在走向融合。最终呈现“和合会通”和“创造性转化”的新面孔。

五四以来的儒家调适新时期大致可分成三个时期。

第一时期,从1919年到1927年,是儒学的解体时期。儒学遭到全面批判,旧儒学走向消亡,儒学发生重大蜕变,“新儒学”开始萌芽和成长,儒学的解体派(“破坏主义者”)和重构派(“建设主义者”)同时登台,自由主义和马克思主义是儒学的主要解体派,“新儒家”和文化民族主义者是儒学的主要重构派。儒学破坏与儒学建设交相辉映,形成学术争荣之局。由于先进的知识分子力主先破后立,因而儒学破坏派占据主流。他们积极输入儒家稀缺的自由、民主与科学资源,高扬着思想启蒙的精神。但他们对传统全盘否定、对西学完全照搬的做法,又暴露了他们思想和行为的机械,有着严重的“启蒙心态”[3](惟物质主义或物质利益至上论、惟科学主义或科学万能论、人类中心主义或人类万能论、竞争与进化中心主义或社会达尔文主义等,是严重的“启蒙心态”,“启蒙心态”是“启蒙精神”的极端发展形式或变态形式)。对文化深层的心灵建设关注不够是他们的致命缺陷。儒学的建设派也在这时顽韧崛起,为了接续民族文化的命脉,重寻民族文化的老根,他们积极呼唤和致力儒学的新生,但不可否认,儒学破坏的声浪汹涌澎湃,儒学建设的辨说几至湮没。此时,儒学的“现代化共识”(要“现代化”,不要“西化”)基本形成。

第二时期,从1927年到1949年,是儒学的建设时期。从总体上看,儒家解体派的批评声浪已经削弱,虽然还有因陈序经发表《中国文化的出路》而引发“中国本位”与“全盘西化”的再次论战,但儒学的解体派已是强弩之末,接续传统,重建传统,甚至复兴儒学的观点已经普及于世。儒学的建设派已经从后台转向前台,由弱势渐趋强势。“新儒学”的系统建设已经开始,“新儒学”的理论体系流派纷呈。梁漱溟的儒家现代化理论——“乡村建设理论”、熊十力的“新唯识学”、冯友兰的“新理学”、贺麟的“新心学”、钱穆的“新国学”等“新儒学”流派已然成形。1932年熊十力删定《新唯识论》。1934年冯友兰刊《中国哲学史》,接着有1939年的《新理学》、1940年的《新事论》、1943年的《新原人》、1945年的《新原道》、1946年的《新知言》、1948年的《中国哲学简史》(美国版)等问世。1938年贺麟发表《知行合一新论》,创“新心学”。钱穆1928年成《国学概论》,1937年成《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1940年成《国史大纲》。与此相呼应,学术界要求发扬中国文化传统,关注中国文化精神,建设中国新本位文化的呼声不断加强,如1935年1月10日王新命等十教授发表的《中国本位文化的建设宣言》。国民党政府也发起了所谓的“新生活运动”。抗日战争以来,以传统文化凝聚民族精神的要求,愈加导致人们对传统文化的认同和回归。

第三时期,从1949年至今,是儒学“融和性再重构”时期,这一时期还远未结束。80年代以前,中国大陆对儒学的态度是政治取向的、是异常严峻的,儒学基本上没有栖身的余地,“破四旧”和“批孔运动”使儒家命运更是雪上加霜。在高校也只是被批判的对象,没有对其进行学理性的研究,更没有信仰的同情,虽然在精神层面上,中国人的儒家心态并未得到超越。在海外,尤其在港台,儒学保留着一份席位,但花果飘零的局面并未得到改观。随着国民党政权在大陆的溃败,港台的自由主义对开始了对儒家新的攻击,大破坏又空前高涨。在这种严峻的生存环境中,“新儒学”的提倡者和同情者,夹在传统和现代之间,从事儒家传统的艰难接续和创造性转化。杜维明、余英时、牟宗三、徐复观、唐君毅、方东美、林毓生、金耀基、成中英、刘述先等人从事的正是这样的工作。在80年代以后,随着大陆改革开放政策的推行,思想解放和文化交流的结果是,儒学又从海外回到大陆,海外儒学对大陆儒学起到了激活和换血功能,儒学的“合和性”建设重新启动。大陆“新儒学”也发出声音,如蒋庆、盛洪等。二十一世纪以来,儒学的“一阳来复”似乎可期。国家领导人在各种公开场合已经表示了对儒家传统的同情理解。当然,我们不可能再做新时代的韩愈、朱熹,接续儒学道统,让中国重回儒学世界。我们也不太可能全盘西化,遂了西化派的心愿,一成不变地沿用西方的制度文化与人文态度。我们也不可能全然认同佛教要义,来个佛教复兴,是中国成为佛教国家。中国文化建设的前途只有一个,在对传统进行再重构的前提下,进入文化融构的新时代,完成文化融构的光荣任务,建设别具特色的中国新文化。我们当然要发扬儒学的真精神,超越儒学的旧形态,使儒学在中国文化大融构中,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儒家调适的新特点

五四以来儒家调适的新特点如下:第一,传统儒家彻底消亡,新儒家不再全盘地、盲目地抵制西化和西学,相反,新儒家恰恰喜欢用西学的各种概念和范畴来诠释儒学。第二,新儒家在对传统儒家的批判的同时,重点在于接续儒家传统,但由于对儒家的偏爱,对儒家的深度反思往往不足。第三,尽管“现代化共识”形成以来,中国人要求建设“中国本位”或“中国特色”的呼声越来越强,对传统文化的态度也越来越理性,但儒家的命运并未得到改观,相反,对儒家厌恶情绪未能摆脱,对儒家的政治批判反而越来越严厉。似乎谁对儒家略有同情,就是思想保守的表现,就是中了封建余毒。知识分子对儒家的态度并未改观,政治批判压倒了学术反思。如杜维明所观察到的:“‘五四’以来的困境是:该抛弃的没有抛弃,该继承的没有继承,该引进的没有引进,该排拒的没有排拒。”[4]第四,儒家调适的根本走向,在1949年以前是走向自成独立的体系,形成系统的新儒家理论,如“新理学”、“新心学”、“新唯识论”等;在1949年以后总体走向是融入其他的思想之中,或者说化解于无形(当然不否认有个别的系统理论)。种种“会通论”、“和合论”、“融构论”为此做了注脚。

(二)儒家调适的动因

关于儒家调适的动因,我们认为主要是两大压力:第一是民族主义压力,即民族危机不断强化的外在压力。随着西方殖民主义势力对华侵略不断升温,儒家内部的“经世意识”、“忧患意识”、“反叛意识”和“抗议精神”得到张扬。儒家是入世的,又是民族文化的重要认同来源,儒家在民族危亡和认同危机的双重压力下,只有实现自身的蜕变,才能实现对自身的超越,实现对西学和现代化的调适。而只有实现了对西学和现代化的调适,儒学才有可能为自己创造继续存在下去的条件。第二是工业主义压力,即生产方式与经济结构变迁的内在压力。工业主义自18世纪以来就“以动力横决天下”,与之相伴的自由主义和市场主义也横行世界。由于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内在逻辑和成本优势,任何民族国家都没有逃脱资本主义的网笼。以农业主义立论的儒家思想只有在工业主义基础上实现“创造性转化”才有根本出路。

(三)儒家调适的性质

儒家的调适,从其本质意义上说,是革命性的,是由以农业主义立论过渡到以工业主义立论。当然,其立论不仅要遵循工业主义的逻辑,还要注意避免工业主义的陷阱,如过度的物质信仰,过度的外在诉求和人的异化。因此,儒家的解体派(即破坏派)和建设派(即调适派)之争,并不是传统语境中的前进与倒退的意识矛盾,更不是“革命”与“反革命”的思想斗争,而是共同希望中国发展的先进知识人在如何适应新时代,建立什么样的新文化问题上的内部争执。

三、儒家调适的方式、方向与前景

(一)儒家调适的方式

从儒学现代化的整个历史进程来看,儒家调适的方式至少不下十几种,大体上包括:“西学中源”、“中学西源”、“中体西用”、“西体中用”、以“西学”释“中学”、“中西会通”、“全盘西化”或“充分世界化”、“接续主义”、“本位文化”、“创造性转化”、“合题”、“解体与重构”、“和合”等。“新儒家”形成以前的调适以“中体西用”为主要方式,此后的调适以“创造性转化”为主要方式。本文主要介绍这两种调适方式。

1、“中体西用”

“中体西用论”,是近代中国流传时间最长、影响最大的一种儒学调适理论,也是近代以来第一种具有中国特色的系统的现代化理论。它在近代中国有各种不同的表现形式,如“中道西器”、“中本西末”、“中主西辅”、“中内西外”、 “旧体新用”、“中国精神,西方物质”、“中静西动”等等。

“中体西用论”的大致观点是,儒学或“中学”、“旧学”偏重“穷理”、“身心”、“伦常名教”、“道德”、“义理”、“精神”,“西学”或“新学”偏重“格物”、“富强之术”、“艺事”、“世事”、“机器”、“物质”,因此要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中学为本,西学为末;中学为主,西学为辅。

“中体西用论”是由鸦片战争后先进的中国人迫于西方的压迫而产生出来的“赶超西方”的一种现代化理论,源于林则徐、魏源的“师夷长技论”。洋务运动之时,形成系统的学说。由于洋务运动在全国的展开遭到儒家顽固派的驳议和抵制,“中体西用论”是作为儒家开明的一派回应儒家顽固派的驳议的理论产物和理论武器,也是作为儒家洋务派和维新派(维新派的“中体西用论”已经蜕变为“以西学诠释中学”的思想,性质上与洋务派的“中体西用论”已有根本区别)向西方学习的有关目标模式的指导纲领。冯桂芬、王韬、薛福成、王文韶、沈毓桂、张之洞、康有为、梁启超等人从不同的角度对它进行了阐释。其中以张之洞的《劝学篇》的阐释为最系统,也最有影响。这种理论最终被“中西会通论”取代。

2、“创造性转化”

倡议“中国文化传统的创造性转化”的是林毓生。他对这种调适观的解释是:“简单地说,是把一些中国文化传统中的符号与价值系统加以改造,使经过创造性转化的符号与价值系统变成有利于变迁的种子,同时在变迁的过程中,继续保持文化的认同。这里所说的改造,当然是指传统中有东西可以改造、值得改造,这种改造可以受外国文化的影响,却不是硬把外国东西移植过来。”因此,“如何进行‘文化传统创造的转化’,是我们最重要的工作。”

林毓生强调我们这个国家的惟一出路是开出自由和民主。虽然“我们知道中国传统并没有民主的观念。但传统中没有,却不蕴涵现在也不能有;同理,传统中有的东西,现在也不一定仍然会有。何况民主的观念被介绍进来已快一百年了。” 林毓生认为儒家思想经过“创造性转化”是可以开出自由和民主的。“在理论上,儒家思想可以作为自由主义的道德基础,过去我们的历史并没有发展出这种中国的自由主义,是因为受了环境的限制,并非我们没有这种潜力。历史是向前发展的,不能说过去我们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有。”西方的自由和民主思想是可以和儒家思想发生亲和和化合作用的。“儒家‘仁的哲学’确可作为我们为了发展中国自由主义所应努力进行的‘文化传统创造的转化’的一部分基础,借以与康德哲学的‘道德自主性’的观念相衔接,以期融合而发扬光大之(甚至在理论上发展出一套比康德哲学更美好的中国的自由主义)。”同理,“虽然我们没有民主的观念和制度,但却有许多资源可以与民主的观念与制度‘接枝’,例如儒家性善的观念可以与平等观念‘接枝’,黄宗羲的‘有治法而后有治人’的观念可以与法治的观念‘接枝’。”[5]

林毓生所倡议“中国文化传统的创造性转化”近似“以‘西学’诠释‘中学’”的调适思想,但自由主义和民族主义一身兼任的林毓生从中西哲学比较和自由主义的视野对中西文化进行了同情的理解和深度的反思。当然,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真正要“转化”或“诠释”的重点都是西方式的“自由”和“民主”。

“中国文化传统的创造性转化”,从儒家调适的实践上来说,从“新儒家”形成以来就一直从事这种工作,他们运用的转化武器就是“西学”,他们的目标是儒学或儒家思想的现代化。通过儒家思想的现代化,他们艰难地接续着儒家传统。“新儒家”对中华民族的文化精神和文化认同再三致意,目的是中华民族的“凝聚”和“复兴”。他们非常强调中国现代化过程中的社会整合,希望儒家思想成为现代化的动力而不是阻力,以确保现代化的可持续,而不会功亏一篑。因为社会整合的不足,发展中国家往往不得不遭受现代化中断和崩溃的苦痛。

(二)儒家调适的方向

儒家调适的总体方向,我们认为是朝着以下几条轨道:第一,由以农业社会立论过渡到以工业社会立论;第二,由绝对地拒绝现代化到主张实现接续传统的现代化;第三,由西化与现代化混为一谈到能够分梳西化与现代化;第四,由简单地接受物质的现代化到认识到制度与文化现代化的重要性;第五,由对“中体”的感性或感情认识过渡到理性认识,认识到经过“创造性转化”的传统不但不是现代化的阻力,反而可以作为现代化的动力和助力,起到社会整合、民族凝聚、文化认同的作用。罗荣渠教授就辨证地看待和积极地评价了传统的功能:“传统与现代性是现代化过程中生生不断的‘连续体’,背弃了传统的现代化是殖民地或半殖民地化,而背向现代化的传统则是自取灭亡的传统。适应现代世界发展趋势而不断革新,是现代化的本质,但成功的现代化不但在善于克服传统因素对现代化的阻力,而尤其在善于利用传统因素作为现代化的助力。”[6]

(三)儒家调适的前景

我们在前文谈到儒学的生命力的时候,已经对儒学的现代化前景做了一定的分析。分析儒学所拥有的精神资源以及它可能转化性创造出的精神资源和现代化所需要的精神资源,就大致可以看出儒学的生命力,即儒学的发展前景。

话又说回来,大部分新儒家学者对儒学的发展前景并不看好。当然也不是绝对悲观。儒学的发展前景不能孤立地从儒学本身的精神资源来看,作为影响中国两千多年的精神资源,儒学的思想宝库绝对是丰富的。对人的深度发现是儒学深厚的资源所在。但儒学的发展前景与儒学存在的当下环境、现行语境和儒学发展所需要的动力是密不可分的。儒家的调适需要知识分子长期的学术反思和学术建设,还需要有信仰的需求。

从理论和实践结合的角度来看,儒家调适的前景大体不出五种可能性:其一,自成体系地发展,成为多元思想和信仰的一种,但不会是主导性的。其二,自成体系地发展为一种吸取其他思想文化之长的主导性思想文化。其三,为其他的思想和文化所吸收,消弭于无形之中。其四,与其他思想和文化融合成一种新的主导性民族文化认同思想。其五,彻底消亡,为其他思想文化覆盖或取代。第一种和第四种的可能性比较大,我们基本上是赞同第四种的。

要言之,如果说世界真的会出现一个新的文化轴心时代,那么中国的新轴心文化将是以科学的唯物主义为“轴”,以新儒、释、道和其他中国化的思想文化为辐辏的新组合和新融构。

转贴于

[1] 关于儒家对现代化的反抗,我们另有文章讨论,此处不论。

[2] 关于东亚文化的内核和外缘的历史和理论,以及中国作为东亚文化内核转型之难的考察,可参考盛邦和:《内核与外缘——中日文化论》,上海:学林出版社1988年版。

[3] 杜维明主张“继承启蒙精神,超越启蒙心态”。关于“启蒙精神”与“启蒙心态”的分梳,参考杜维明:《化解启蒙心态》,《二十一世纪》(香港),1989年创刊号。

儒家思想的论文例11

儒家对现代化既有反抗,又有调适。儒家现代化的过程就是一个充满反抗而又不断调适的艰难曲折的过程。“新儒学”形成以前的传统儒家对现代化以反抗为主要形式,此后的儒家以调适为主要形式。“新儒学”形成以前,儒家的调适以“中体西用”为主要的调适方式。“新儒学”形成以来,儒家的调适以“创造性转化”为主要的调适方式。[1]

一、民族危机与早期的调适

(一)早期的调适

“新儒学”产生之前的儒学调适,我们称为儒学的早期调适。大体经过以下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两次鸦片战争之间(19世纪40——60年代),儒学虽然有了“师夷长技”的思想,但相对“夷夏大防”思想来说,那只是“沧海一粟”。严守“夷夏大防”的儒家知识分子占绝大多数。就是主张“师夷长技”者如林则徐、魏源等,我们也不可说他们就没有了“夷夏大防”思想。因为他们所指称的“夷之长技”,仅仅是战舰、火器、养兵练兵之法,再加上量天尺、千里镜、龙尾车、风锯、水锯之类。

第二阶段,洋务运动期间(19世纪60——90年代),儒学调适的进程明显加快,对西方的认识已经实现了由“夷”到“洋”或“西”的突破。不论儒家顽固派,还是开明派,都不得不从不同的角度试图去观察和理解“西方”、“洋人”和“西学”了。顽固派在不断地、甚至急剧地发生分化,同样洋务派也在不断地分化着。顽固派蜕变为洋务派,而洋务派又向维新派蜕变,维新派甚至在向革命派蜕变。正视西学,实现西化,在不同的层次上化为他们的政治行动。日趋主流的洋务派在与西方正式交涉,引进西方技术,开办现代工业,创办新式学堂,编练新式军队,派遣留学生,翻译西方书报等各个方面,都开始了现代化进程,除政治方面触动不大以外,其它方面的变革是深刻的。相对于中国这样的东亚文化内核型大国而言,转型的难度是极其大的[2],洋务派的贡献不可埋没。虽然洋务派抱着“中体西用”的态度来实行儒学的调适的,但这种调适的实际效果确是社会的深刻变化,为维新派和革命派的登台,准备了极好的条件。

第三阶段,从维新运动到(19世纪90年代——20世纪初),儒学的调适出现转型,开始了以“西学”诠释“中学”的新时期。康有为、梁启超、刘师培、孙诒让、章太炎、甚至孙中山等,都在试图用“西学”来重释“儒学”,国人往往称其为“比附”,严格说来,“比附”说是不确切的。“诠释”说更为可取。他们的“诠释”趣旨在于以民族主义为底蕴去吸纳西学,或者说,他们是把异己的“西学”置于可认同的“中学”范畴,以减轻“中学”对“西学”的“排异反应”。这时中国还没有经过五四洗礼,各种西学思潮涌入中国,纷繁迭出,国粹文化处于显要地位,无政府主义业已冒头,马克思主义也开始播入中国。各种西学思潮纷陈己见,从不同的角度参与了对“中学”的诠释,以西学诠释推动的“国粹重光”、“古学复兴”运动,被国粹派宣称为“中国的文艺复兴运动”。

(二)早期调适的特点

早期调适的特点大体说来有:第一,对西学的认识既不全面、深刻,也不冷静、客观,尚未认同西学,对西学有严重的排斥和排异。第二,儒学的现代化过程就是儒学与西学的调适过程,调适的进程是越来越呈现加速的趋势。第三,儒学与西学的调适过程是一个不断地由儒学外缘向其内核深入的过程,第四,“中体西用”是儒学调适的基本方式、基本指针和基本纲领。

二、“现代化共识”的形成与儒家的调适

(一)“现代化共识”的初步形成与儒家的调适

儒学的“现代化共识”初步形成于。前后对儒学的大破坏、大解构,促使知识分子激情高昂地宣传西学,主体是“民主”与“科学”,社会主义(后来是马克思主义)和自由主义是两大主要思潮,自由主义此时还是主流。陈独秀和胡适是其中的旗手。虽然“现代化”作为一个新词还要到三十年代使用,但儒学的“现代化共识”(我们指称的“现代化共识”是指儒学已经放弃了对西化和西学的全盘反抗,对西学已经有了不同程度的亲和和认同,决定在中国本位的基础上去吸纳西学,承认西方的优点和长处,但要求西学适应中国的特殊国情,这就相当于提出了要“现代化”但不要“西方化”的思想)已经基本形成。(不过,在三十年代,系统的、有影响的现代化理论尚未形成,“现代化”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梁漱溟的儒家现代化理论和实践影响有限,而且实际针对的乡村改造,不是一个全面的现代化理论)原因是,经过五四的洗礼,传统儒学业已完全丧失了号召力,西化思潮已经广泛地播入知识分子之中,“新儒学”的建设者只好借助于“西学的本土化”来号召人心,从20年代到30年代,经过几次大的论战(包括20年代的东西方文化论战,30年代的中国现代化道路论战,本位文化与全盘西化论战,从20年代直到40年代的工业化与农业化论战),儒学的“现代化共识”得到进一步的淘洗,儒学得以抗衡西化的武器就是“中国本位”或“本土化”。对西学的“物质”武器,儒学已经基本上放弃了抵抗,对西学的“精神”武器,儒学还在顽强地抵抗着。但随着“新儒学”建设的推进,“西学”与“中学”的“精神”资源也在走向融合。最终呈现“和合会通”和“创造性转化”的新面孔。

五四以来的儒家调适新时期大致可分成三个时期。

第一时期,从1919年到1927年,是儒学的解体时期。儒学遭到全面批判,旧儒学走向消亡,儒学发生重大蜕变,“新儒学”开始萌芽和成长,儒学的解体派(“破坏主义者”)和重构派(“建设主义者”)同时登台,自由主义和马克思主义是儒学的主要解体派,“新儒家”和文化民族主义者是儒学的主要重构派。儒学破坏与儒学建设交相辉映,形成学术争荣之局。由于先进的知识分子力主先破后立,因而儒学破坏派占据主流。他们积极输入儒家稀缺的自由、民主与科学资源,高扬着思想启蒙的精神。但他们对传统全盘否定、对西学完全照搬的做法,又暴露了他们思想和行为的机械,有着严重的“启蒙心态”[3](惟物质主义或物质利益至上论、惟科学主义或科学万能论、人类中心主义或人类万能论、竞争与进化中心主义或社会达尔文主义等,是严重的“启蒙心态”,“启蒙心态”是“启蒙精神”的极端发展形式或变态形式)。对文化深层的心灵建设关注不够是他们的致命缺陷。儒学的建设派也在这时顽韧崛起,为了接续民族文化的命脉,重寻民族文化的老根,他们积极呼唤和致力儒学的新生,但不可否认,儒学破坏的声浪汹涌澎湃,儒学建设的辨说几至湮没。此时,儒学的“现代化共识”(要“现代化”,不要“西化”)基本形成。

第二时期,从1927年到1949年,是儒学的建设时期。从总体上看,儒家解体派的批评声浪已经削弱,虽然还有因陈序经发表《中国文化的出路》而引发“中国本位”与“全盘西化”的再次论战,但儒学的解体派已是强弩之末,接续传统,重建传统,甚至复兴儒学的观点已经普及于世。儒学的建设派已经从后台转向前台,由弱势渐趋强势。“新儒学”的系统建设已经开始,“新儒学”的理论体系流派纷呈。梁漱溟的儒家现代化理论——“乡村建设理论”、熊十力的“新唯识学”、冯友兰的“新理学”、贺麟的“新心学”、钱穆的“新国学”等“新儒学”流派已然成形。1932年熊十力删定《新唯识论》。1934年冯友兰刊《中国哲学史》,接着有1939年的《新理学》、1940年的《新事论》、1943年的《新原人》、1945年的《新原道》、1946年的《新知言》、1948年的《中国哲学简史》(美国版)等问世。1938年贺麟发表《知行合一新论》,创“新心学”。钱穆1928年成《国学概论》,1937年成《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1940年成《国史大纲》。与此相呼应,学术界要求发扬中国文化传统,关注中国文化精神,建设中国新本位文化的呼声不断加强,如1935年1月10日王新命等十教授发表的《中国本位文化的建设宣言》。政府也发起了所谓的“新生活运动”。抗日战争以来,以传统文化凝聚民族精神的要求,愈加导致人们对传统文化的认同和回归。

第三时期,从1949年至今,是儒学“融和性再重构”时期,这一时期还远未结束。80年代以前,中国大陆对儒学的态度是政治取向的、是异常严峻的,儒学基本上没有栖身的余地,“破四旧”和“批孔运动”使儒家命运更是雪上加霜。在高校也只是被批判的对象,没有对其进行学理性的研究,更没有信仰的同情,虽然在精神层面上,中国人的儒家心态并未得到超越。在海外,尤其在港台,儒学保留着一份席位,但花果飘零的局面并未得到改观。随着政权在大陆的溃败,港台的自由主义对开始了对儒家新的攻击,大破坏又空前高涨。在这种严峻的生存环境中,“新儒学”的提倡者和同情者,夹在传统和现代之间,从事儒家传统的艰难接续和创造性转化。杜维明、余英时、牟宗三、徐复观、唐君毅、方东美、林毓生、金耀基、成中英、刘述先等人从事的正是这样的工作。在80年代以后,随着大陆改革开放政策的推行,思想解放和文化交流的结果是,儒学又从海外回到大陆,海外儒学对大陆儒学起到了激活和换血功能,儒学的“合和性”建设重新启动。大陆“新儒学”也发出声音,如蒋庆、盛洪等。二十一世纪以来,儒学的“一阳来复”似乎可期。国家领导人在各种公开场合已经表示了对儒家传统的同情理解。当然,我们不可能再做新时代的韩愈、朱熹,接续儒学道统,让中国重回儒学世界。我们也不太可能全盘西化,遂了西化派的心愿,一成不变地沿用西方的制度文化与人文态度。我们也不可能全然认同佛教要义,来个佛教复兴,是中国成为佛教国家。中国文化建设的前途只有一个,在对传统进行再重构的前提下,进入文化融构的新时代,完成文化融构的光荣任务,建设别具特色的中国新文化。我们当然要发扬儒学的真精神,超越儒学的旧形态,使儒学在中国文化大融构中,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儒家调适的新特点

五四以来儒家调适的新特点如下:第一,传统儒家彻底消亡,新儒家不再全盘地、盲目地抵制西化和西学,相反,新儒家恰恰喜欢用西学的各种概念和范畴来诠释儒学。第二,新儒家在对传统儒家的批判的同时,重点在于接续儒家传统,但由于对儒家的偏爱,对儒家的深度反思往往不足。第三,尽管“现代化共识”形成以来,中国人要求建设“中国本位”或“中国特色”的呼声越来越强,对传统文化的态度也越来越理性,但儒家的命运并未得到改观,相反,对儒家厌恶情绪未能摆脱,对儒家的政治批判反而越来越严厉。似乎谁对儒家略有同情,就是思想保守的表现,就是中了封建余毒。知识分子对儒家的态度并未改观,政治批判压倒了学术反思。如杜维明所观察到的:“‘五四’以来的困境是:该抛弃的没有抛弃,该继承的没有继承,该引进的没有引进,该排拒的没有排拒。”[4]第四,儒家调适的根本走向,在1949年以前是走向自成独立的体系,形成系统的新儒家理论,如“新理学”、“新心学”、“新唯识论”等;在1949年以后总体走向是融入其他的思想之中,或者说化解于无形(当然不否认有个别的系统理论)。种种“会通论”、“和合论”、“融构论”为此做了注脚。

(二)儒家调适的动因

关于儒家调适的动因,我们认为主要是两大压力:第一是民族主义压力,即民族危机不断强化的外在压力。随着西方殖民主义势力对华侵略不断升温,儒家内部的“经世意识”、“忧患意识”、“反叛意识”和“抗议精神”得到张扬。儒家是入世的,又是民族文化的重要认同来源,儒家在民族危亡和认同危机的双重压力下,只有实现自身的蜕变,才能实现对自身的超越,实现对西学和现代化的调适。而只有实现了对西学和现代化的调适,儒学才有可能为自己创造继续存在下去的条件。第二是工业主义压力,即生产方式与经济结构变迁的内在压力。工业主义自18世纪以来就“以动力横决天下”,与之相伴的自由主义和市场主义也横行世界。由于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内在逻辑和成本优势,任何民族国家都没有逃脱资本主义的网笼。以农业主义立论的儒家思想只有在工业主义基础上实现“创造性转化”才有根本出路。

(三)儒家调适的性质

儒家的调适,从其本质意义上说,是革命性的,是由以农业主义立论过渡到以工业主义立论。当然,其立论不仅要遵循工业主义的逻辑,还要注意避免工业主义的陷阱,如过度的物质信仰,过度的外在诉求和人的异化。因此,儒家的解体派(即破坏派)和建设派(即调适派)之争,并不是传统语境中的前进与倒退的意识矛盾,更不是“革命”与“反革命”的思想斗争,而是共同希望中国发展的先进知识人在如何适应新时代,建立什么样的新文化问题上的内部争执。

三、儒家调适的方式、方向与前景

(一)儒家调适的方式

从儒学现代化的整个历史进程来看,儒家调适的方式至少不下十几种,大体上包括:“西学中源”、“中学西源”、“中体西用”、“西体中用”、以“西学”释“中学”、“中西会通”、“全盘西化”或“充分世界化”、“接续主义”、“本位文化”、“创造性转化”、“合题”、“解体与重构”、“和合”等。“新儒家”形成以前的调适以“中体西用”为主要方式,此后的调适以“创造性转化”为主要方式。本文主要介绍这两种调适方式。

1、“中体西用”

“中体西用论”,是近代中国流传时间最长、影响最大的一种儒学调适理论,也是近代以来第一种具有中国特色的系统的现代化理论。它在近代中国有各种不同的表现形式,如“中道西器”、“中本西末”、“中主西辅”、“中内西外”、 “旧体新用”、“中国精神,西方物质”、“中静西动”等等。

“中体西用论”的大致观点是,儒学或“中学”、“旧学”偏重“穷理”、“身心”、“伦常名教”、“道德”、“义理”、“精神”,“西学”或“新学”偏重“格物”、“富强之术”、“艺事”、“世事”、“机器”、“物质”,因此要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中学为本,西学为末;中学为主,西学为辅。

“中体西用论”是由鸦片战争后先进的中国人迫于西方的压迫而产生出来的“赶超西方”的一种现代化理论,源于林则徐、魏源的“师夷长技论”。洋务运动之时,形成系统的学说。由于洋务运动在全国的展开遭到儒家顽固派的驳议和抵制,“中体西用论”是作为儒家开明的一派回应儒家顽固派的驳议的理论产物和理论武器,也是作为儒家洋务派和维新派(维新派的“中体西用论”已经蜕变为“以西学诠释中学”的思想,性质上与洋务派的“中体西用论”已有根本区别)向西方学习的有关目标模式的指导纲领。冯桂芬、王韬、薛福成、王文韶、沈毓桂、张之洞、康有为、梁启超等人从不同的角度对它进行了阐释。其中以张之洞的《劝学篇》的阐释为最系统,也最有影响。这种理论最终被“中西会通论”取代。

2、“创造性转化”

倡议“中国文化传统的创造性转化”的是林毓生。他对这种调适观的解释是:“简单地说,是把一些中国文化传统中的符号与价值系统加以改造,使经过创造性转化的符号与价值系统变成有利于变迁的种子,同时在变迁的过程中,继续保持文化的认同。这里所说的改造,当然是指传统中有东西可以改造、值得改造,这种改造可以受外国文化的影响,却不是硬把外国东西移植过来。”因此,“如何进行‘文化传统创造的转化’,是我们最重要的工作。”

林毓生强调我们这个国家的惟一出路是开出自由和民主。虽然“我们知道中国传统并没有民主的观念。但传统中没有,却不蕴涵现在也不能有;同理,传统中有的东西,现在也不一定仍然会有。何况民主的观念被介绍进来已快一百年了。” 林毓生认为儒家思想经过“创造性转化”是可以开出自由和民主的。“在理论上,儒家思想可以作为自由主义的道德基础,过去我们的历史并没有发展出这种中国的自由主义,是因为受了环境的限制,并非我们没有这种潜力。历史是向前发展的,不能说过去我们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有。”西方的自由和民主思想是可以和儒家思想发生亲和和化合作用的。“儒家‘仁的哲学’确可作为我们为了发展中国自由主义所应努力进行的‘文化传统创造的转化’的一部分基础,借以与康德哲学的‘道德自主性’的观念相衔接,以期融合而发扬光大之(甚至在理论上发展出一套比康德哲学更美好的中国的自由主义)。”同理,“虽然我们没有民主的观念和制度,但却有许多资源可以与民主的观念与制度‘接枝’,例如儒家性善的观念可以与平等观念‘接枝’,黄宗羲的‘有治法而后有治人’的观念可以与法治的观念‘接枝’。”[5]

林毓生所倡议“中国文化传统的创造性转化”近似“以‘西学’诠释‘中学’”的调适思想,但自由主义和民族主义一身兼任的林毓生从中西哲学比较和自由主义的视野对中西文化进行了同情的理解和深度的反思。当然,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真正要“转化”或“诠释”的重点都是西方式的“自由”和“民主”。

“中国文化传统的创造性转化”,从儒家调适的实践上来说,从“新儒家”形成以来就一直从事这种工作,他们运用的转化武器就是“西学”,他们的目标是儒学或儒家思想的现代化。通过儒家思想的现代化,他们艰难地接续着儒家传统。“新儒家”对中华民族的文化精神和文化认同再三致意,目的是中华民族的“凝聚”和“复兴”。他们非常强调中国现代化过程中的社会整合,希望儒家思想成为现代化的动力而不是阻力,以确保现代化的可持续,而不会功亏一篑。因为社会整合的不足,发展中国家往往不得不遭受现代化中断和崩溃的苦痛。

(二)儒家调适的方向

儒家调适的总体方向,我们认为是朝着以下几条轨道:第一,由以农业社会立论过渡到以工业社会立论;第二,由绝对地拒绝现代化到主张实现接续传统的现代化;第三,由西化与现代化混为一谈到能够分梳西化与现代化;第四,由简单地接受物质的现代化到认识到制度与文化现代化的重要性;第五,由对“中体”的感性或感情认识过渡到理性认识,认识到经过“创造性转化”的传统不但不是现代化的阻力,反而可以作为现代化的动力和助力,起到社会整合、民族凝聚、文化认同的作用。罗荣渠教授就辨证地看待和积极地评价了传统的功能:“传统与现代性是现代化过程中生生不断的‘连续体’,背弃了传统的现代化是殖民地或半殖民地化,而背向现代化的传统则是自取灭亡的传统。适应现代世界发展趋势而不断革新,是现代化的本质,但成功的现代化不但在善于克服传统因素对现代化的阻力,而尤其在善于利用传统因素作为现代化的助力。”[6]

(三)儒家调适的前景

我们在前文谈到儒学的生命力的时候,已经对儒学的现代化前景做了一定的分析。分析儒学所拥有的精神资源以及它可能转化性创造出的精神资源和现代化所需要的精神资源,就大致可以看出儒学的生命力,即儒学的发展前景。

话又说回来,大部分新儒家学者对儒学的发展前景并不看好。当然也不是绝对悲观。儒学的发展前景不能孤立地从儒学本身的精神资源来看,作为影响中国两千多年的精神资源,儒学的思想宝库绝对是丰富的。对人的深度发现是儒学深厚的资源所在。但儒学的发展前景与儒学存在的当下环境、现行语境和儒学发展所需要的动力是密不可分的。儒家的调适需要知识分子长期的学术反思和学术建设,还需要有信仰的需求。

从理论和实践结合的角度来看,儒家调适的前景大体不出五种可能性:其一,自成体系地发展,成为多元思想和信仰的一种,但不会是主导性的。其二,自成体系地发展为一种吸取其他思想文化之长的主导性思想文化。其三,为其他的思想和文化所吸收,消弭于无形之中。其四,与其他思想和文化融合成一种新的主导性民族文化认同思想。其五,彻底消亡,为其他思想文化覆盖或取代。第一种和第四种的可能性比较大,我们基本上是赞同第四种的。

要言之,如果说世界真的会出现一个新的文化轴心时代,那么中国的新轴心文化将是以科学的唯物主义为“轴”,以新儒、释、道和其他中国化的思想文化为辐辏的新组合和新融构。

[1] 关于儒家对现代化的反抗,我们另有文章讨论,此处不论。

[2] 关于东亚文化的内核和外缘的历史和理论,以及中国作为东亚文化内核转型之难的考察,可参考盛邦和:《内核与外缘——中日文化论》,上海:学林出版社1988年版。

[3] 杜维明主张“继承启蒙精神,超越启蒙心态”。关于“启蒙精神”与“启蒙心态”的分梳,参考杜维明:《化解启蒙心态》,《二十一世纪》(香港),1989年创刊号。